“這個你拿着吧。”懷川說,“就當是補上我們在夢中成婚時我應該送給你的新婚禮物。”
雲頌覺得自己拿了個燙手山芋。
“那你怎麼辦?”他問。
陰間需要簽發的重要文書均要加蓋酆都大帝印,酆都大帝印不僅是權力的象征,更重要的作用是鎮壓陰間的惡鬼,維持陰間秩序。
“我還有心印和陰陽箓。”懷川手掌翻轉。
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話本子出現。
“酆都大帝印由我自己的法力凝聚而出,它所發揮出來的能力與我自身強弱挂鈎。但陰陽箓是後土娘娘所賜,每代酆都大帝都會将它收在丹田内日日以自身的靈力淬煉滋養,陰陽箓有逆轉陰陽、颠倒乾坤的能力,有它在,地府就永遠不會失序。但是催動陰陽箓需要很強的靈力,事情越難,催動它需要的靈力越多。”
懷川往陰陽箓中輸入一點靈力。
原本平平無奇的話本子驟然迸發出耀眼奪目的金色光芒,洗盡鉛華般露出原本的模樣。
紙張無風而動,飛速翻飛。
嘩啦啦的翻書聲響起。
其中蘊含的巨大能量讓雲頌心神震顫。
懷川收起陰陽箓,房間内的光線慢慢恢複正常:“心印與法印作用相同,加上有陰陽箓在手,所以,不用擔心我。”
雲頌還是不願意接受這枚印章。
懷川想了想,屈指一彈,印章從中間分開。
“嗯?”雲頌吓了一跳。
懷川拿走了其中的半枚印章:“剩下那半枚印章你留着,這樣可以嗎?”
雲頌看着手掌中小巧的半枚印章,知道懷川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他也隻好收下。
“你喜歡什麼樣式?”懷川問他。
雲頌不解:“為什麼問這個?”
難道還有禮物要送給他?
可是他都沒有給懷川準備禮物。
看來他也需要好好想一想給懷川的回禮。
“讓它變成你喜歡,或者方便你随身攜帶的東西。”懷川說,“印章可能不太方便。”
雲頌看了眼手腕上的桃木劍镯子:“變成手镯吧,正好和小桃作伴,讓小桃不孤單。”
“好。”懷川拿起他手心的那半枚印章。
印章在他手中變成了一隻翡翠玉镯。
懷川握住他的胳膊,給他戴上。
雲頌感覺到小桃開心地晃了晃,甚至主動如碰了碰玉镯,清脆的碰撞聲響起。
小桃被聲音吓到,不敢再碰玉镯。
“沒事,你碎了它都不會碎。”雲頌說。
于是,小桃再度和玉镯開心地貼貼。
懷川笑了笑,握住雲頌的手,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很漂亮,果然很适合你。”
一抹幽涼深邃的綠色卡在微微突出的腕骨,襯得那截手腕愈發素白細膩。懷川擡起他的手時,玉镯和桃木劍一起順着手臂往下滑落,碰撞出叮叮當當的聲音,聽得人心裡發癢。
懷川又在他的手腕吻了下。
雲頌的手指微微蜷起。
為了避免又出現在卧室裡待上一天兩夜不出來的情況,雲頌抽回自己的手。
“我先下去把店門打開,你收拾一下餐桌和外賣,等會兒再教我心印。”他步履匆匆地下了樓,拿起收銀台上的鑰匙打開店門。
“今天開門這麼晚啊。”對面殡葬一條龍的老闆跟他打了招呼,懷裡摟着一隻藍貓。
“嗯,有點事。”雲頌看了眼他懷裡的貓。
面無表情地想:好胖。
一條龍老闆往上颠了颠懷裡的藍貓:“這是我閨女的貓,上周送過來讓我給她養一段時間。貓這兩天發·情了總是往外面跑,跟别的貓打架,還嗷嗷叫,叫得人都睡不着。我閨女說等它發·情結束,就讓我帶它去絕育——這幾天實在不好意思啊,打擾到你們休息了。”
“沒事。”雲頌這兩天都沒有多少清醒的時候,恍惚中是聽到過貓叫,但根本不記得。
“它剛剛偷跑出去被我抓回來,天太熱,我先回去了。”一條龍老闆說話這一會兒就熱得不行,更别提他還抱了一隻大胖藍貓,“你也别太節省,該開空調還是得開,不然這天氣能把人熱死,實在不行,你來我店裡涼快。”
“等快到中午了我再開。”雲頌說。
一條龍老闆回到自己的店裡。
雲頌也轉身進店。
懷川剛好下樓:“剛剛在和誰聊天?”
“對面的老闆,在聊他的貓。”雲頌說。
懷川往對面看了眼,果然看到老闆拿着逗貓棒在逗貓,隻不過貓趴在地上完全不搭理。
收回視線,懷川一本正經地說:“我突然想起心印比較特殊,現在沒辦法直接教你。”
“是比較特殊。”畢竟是酆都大帝心印。
想了想,雲頌說:“教我别的也可以。”
“别的當然也會教。”懷川走近雲頌,“隻是心印需要在雙修的時候教,這樣效果比較好。”
雲頌有點質疑他話中的真假,但是見懷川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他點頭答應。
懷川笑着親了親他的臉:“先教你酆都斬鬼咒,配合着那半塊酆都大帝印一起使用。”
他将咒語告訴雲頌。
雲頌認真地點頭。
懷川看着他認真的表情,笑了笑。
他想到雲頌被撿回來認了師父後,葉道清就把雲頌交給了他,說是自己的師弟自己帶。
懷川哪裡帶過孩子,于是,當初葉道清怎麼帶自己,他就照葫蘆畫瓢怎麼帶雲頌。
第一次教雲頌畫符的時候,雲頌小小一隻坐在書案前,握着毛筆,一臉認真嚴肅。還會乖乖地喊他師兄,問自己畫的對嗎。
那時的畫面和此時此刻竟然重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