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頌和懷川動作不緊不慢地回到店裡拿上行李箱,跟孔随告别。兩人走到巷口壽衣店時,馮姨叫住了他們,招手讓他們進店裡說話。
雲頌見她的表情警惕,眼神嚴肅,擔心她遇到了什麼事,于是和懷川進了壽衣店。
他們前腳剛一進去,馮姨後腳就關上門。
雲頌眼神疑惑。
馮姨貼着玻璃門四處觀察了一番,拉着雲頌的胳膊往裡面走了幾步,聲音很低地說:“剛剛有個戴眼鏡的男人過來跟我打聽你的事,問你的家庭,我說我不知道,把他趕走了,他又去了斜對面的老呂家。他走後,我去問了老呂情況,老呂說他如實說了你無父無母的事,别的他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惹上什麼人了?”
雲頌既然敢讓他來環溪路接人,就不害怕他四處打聽。他安撫地拍了拍馮姨的胳膊:“謝謝馮姨,不過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樣。”
馮姨提起來的心稍微放下。
她看到懷川手中的行李箱:“出去玩?”
“算是吧。”雲頌笑着說,“在手機上刷到了彭城的峽谷漂流,打算去那裡玩幾天。”
“夏天确實适合玩水。”馮姨看了眼他包裹嚴實的衣服,“這麼熱的天怎麼還穿長袖。”
“防曬。”雲頌找的借口非常完美。
馮姨點頭認同:“确實得防曬——你沒遇到事就好,趕緊出發吧,别趕不上車。”
“嗯。”雲頌和懷川走出壽衣店。
出了巷子往左走沒有多久,雲頌就看到了站在車邊四處張望的王秋紅,兩人對上視線。
王秋紅立即打開後備箱,滿臉笑容朝他們走過來:“我們提前到了,沒影響你們吧。”
“沒有。”雲頌說。
懷川把行李箱放進去,關上後備箱。
“進車裡吧,裡面開着空調呢,涼快。”王秋紅拉開副駕駛的門,“現在我們去接去塵。”
雲頌和懷川坐進車裡。
陳老師開車,王秋紅回頭跟他們聊天:“我和你們一起去,正好去看看我女兒。我女兒這個月的藥快吃完了,我給她送點新的。她胃口不好,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有沒有好好吃飯。”
她提起女兒便滔滔不絕,無論是擔憂還是無意識流露出來的幸福都真情實感,看起來和天底下無數關心孩子的母親沒有任何區别,與她提起歡喜神時的那種狂熱截然不同。
雲頌問:“你們沒有聯系嗎?”
“沒有,學院那邊不讓他們玩手機,歡喜神也不喜悅這種沉迷手機的行為。神在你心中才是最重要的,你應當把自己交給神,而不是手機。”王秋紅很贊同這一點,“現在的孩子玩手機玩出來了很多毛病,手機就是邪魔。”
雲頌不置可否。
王秋紅語重心長地說:“你們都是被神選出來的好孩子,應該能夠明白吧。”
這就是他們也需要上交手機的意思。
雲頌說:“神喜歡什麼我們就怎麼做。”
王秋紅連連誇贊:“真是好孩子,神一定會喜歡你,你所求的事神都會應允你。”
雲頌對她笑了笑:“感謝神。”
王秋紅和陳老師異口同聲:“感謝神。”
車廂内陡然安靜下來,雲頌像是沒察覺到凝固的氛圍,歪到懷川身上。
懷川默默給他揉腰。
“身體不舒服?”王秋紅似乎時刻都在關注他們,雲頌剛一有動作,她的關心随之而至。
懷川替他回答:“昨晚睡得晚,有點困。”
王秋紅說:“那你先睡會兒。”
雲頌閉上眼睛。
他不困,隻是突然想犯懶。
身體内的藥物似乎暖熱不了,一直都是冰冰涼涼的感覺,雖然舒服,但久而久之,心中總覺得有點異物感,這感覺似有若無,宛如隔靴搔癢,讓他不太敢有大一點的動作。
懷川一直在幫他按揉身上發酸的肌肉。
雲頌被按得渾身舒服,慢慢真的有了困意,但不等他睡幾分鐘,他們就接上了陳去塵。
陳去塵自覺地坐到車子最後面。
“現在十點半,趕到餐廳正好十一點。”陳老師開車帶他們去訂好的餐廳。
餐廳是家高檔餐廳,雲頌拿起菜單翻看了兩下,看到上面每道菜的價格都不低于三位數後,果斷選了那道四位數的招牌菜。
來都來了,當然要吃最貴的。
陳去塵在雲頌的示意下,點了另外一道四位數的招牌菜,且不好意思地要了瓶紅酒。
雲頌算了下,這頓飯至少要兩萬。
第一次吃得這麼貴,還挺不習慣。
不習慣的雲頌已經熟練地切好了牛排,然後,他将切好的牛排給懷川:“你吃這份。”
懷川愣怔片刻:“嗯。”
雲頌則是拿走了懷川那份未切的牛排。
“喝酒嗎?”陳去塵問。
雲頌理所當然地遞上酒杯。
陳去塵略過開車的陳老師問王秋紅,王秋紅擺了擺手。于是,陳去塵也不再客氣。
一瓶紅酒陳去塵喝了大半,和沒事人一樣。
吃完飯回到車上,陳去塵倒頭就睡。
雲頌一時都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裝的,然後,他就看到陳去塵偷偷往行動群裡發消息。
雲頌确定了,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