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舒聽完,沉思一會兒,說:“你這樣的病症倒是少見。”
她走到放藥的架子旁,爬上梯子,邊挑邊說道:“一般而言,經脈不受損的話,運行靈力是不會受到阻礙的。你之前是不是受過重傷?”
周玉煙搖搖頭,原身在玄靈山莊被嬌慣着長大,莫說受重傷,估計手破皮都少見。
“沒有嗎?”華舒皺着眉把一瓶藥放回去,看着高而寬敞的藥架,又思考一會兒,才伸手挑起來,“既然經脈沒有問題的話,那你要不要試着沖破阻礙?”
她将一瓶藥扔給周玉煙。
周玉煙捧着白瓷瓶,看着上頭的字,念了出來:“聚靈丹?”
“對,”華舒告訴她,“既然你無法靠自身沖破阻礙,那就吃聚靈丹吧,它能讓修士體内暴漲靈力,但時間不長,隻有半個時辰。”
“這藥......”周玉煙有點猶豫。
事物都有兩面,聚靈丹可以讓修士完成越級挑戰,宗内卻沒有多少人用,說明副作用一定跟效果一樣大。
“這可不是普通的聚靈丹,”華舒微微揚下巴,語氣裡滿是自信:“是經過我改良的,服用以後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傷害,隻是有點熱而已。”
周玉煙這才放心,舒口氣,朝她道:“謝謝你。”
“不用謝,小事一樁。”
“對了,”華舒突然正色道:“樂桃是不是朝你發起挑戰了?”
“你怎麼知道?”周玉煙不解。
她跟樂桃說這件事的時候,旁邊沒有人在場,縱使樂桃後來傳出去,但華舒跟樂桃的關系不好,又怎麼會聽說。
華舒知道她的疑惑,開口提點道:“你忘了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了?”
“什麼?”周玉煙努力回憶剛才說話的内容,死活想不出是哪句跟這事兒有關。
華舒微微一笑,“方曲箬才走。”
這下周玉煙明白了。
方曲箬那張嘴跟漏勺似的,根本瞞不住事兒,她肯定是在和華舒說話的時候,不小心說出來了。
華舒:“你猜除了這件事,她還跟我說了什麼?”
周玉煙:“還有别的事兒嗎?”
“哼,”華舒撅了噘嘴,很不高興的樣子,“虹雲雀原來是師塵光偷走的,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出聲,讓師尊狠狠罰他了。”
提到虹雲雀,周玉煙關心的卻是——“你師尊的脾氣,還挺......善變的。”
對他們像是吃人的老虎,在華舒面前卻收起爪子,成了聽話的家貓。
華舒兩手撐着下巴,“我也不知道師尊為什麼會這樣,他對我真的很好,不僅萬事順着我,還給我起了小名。”
“小名?”周玉煙來了點興緻,“你小名叫什麼?”
“紅蓼,”華舒反問她,“你呢,你有小名嗎?”
“好像沒有,”周玉煙想了一陣兒,“但是你可以叫我煙煙。”
上輩子,她的好朋友們也叫她煙煙。
“煙煙,煙煙......”華舒把這兩個字放在嘴裡念了兩遍,“我記住啦。”
她又問:“這個小名能叫嗎?”
周玉煙不明白,“小名不就是用來叫的嗎?”
華舒歎了一口氣,“師尊不讓我将這個小名朝外說,所以我也就隻告訴了你,師弟都不知道。你可要替我瞞好,别像方曲箬那樣,都不用人套話就自個兒說出來了。”
“你放心,我不會亂說,我的嘴可嚴實了,”周玉煙琢磨一陣,又問:“那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能叫你紅蓼嗎?”
“好啊,”華舒笑完,又想起什麼,“你一定要小心樂桃。”
周玉煙見她突然神色一凜,問:“你是知道了什麼嗎?”
華舒否認:“倒也不算是知道,隻不過前些日子我去給師尊問安的時候,瞧見樂聞年從他房裡出來。他們兩人關系不算好,我本來還奇怪樂聞年怎麼會來,今日聽方曲箬說了才明白,他興許是特地來給他女兒求藥,好讓她能在比試裡赢過你。”
周玉煙不像華舒那樣緊張。
因為這場挑戰,她從一開始就沒奔着赢去,隻打算不留痕迹地輸給樂桃,躲開秘境試煉。
華舒見她不以為意,重複道:“你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我會的。”
周玉煙在煉藥居又待了會。
走出煉藥居的時候,外頭的天不知什麼時候黑了。
沉沉的烏雲壓在人頭頂,好像永不會散去。夜風經過房檐,瓦片被帶得互相碰撞,清脆密集的響聲,在這寂靜的夜裡分外詭異。
周玉煙擡手,掌心朝上。
好像又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