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打開頭上的螺旋裝置，機械轉動聲在頭上嗡嗡作響，産生了一種對抗力，可以自動抵抗住漩渦的吸附。

五人打開了頭頂上的探照燈，裝着嬰兒的竹籃就好像一艘艘紙船，黑色的船底堆積在潭上方，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竹籃平穩的在水上飄動，這張大網中間突然破開一個洞，竹籃晃了幾下後，一隻手從水下伸出來扒在竹籃邊緣。

那些村民身體僵直地跪在原地。玳瑁張開雙臂将竹籃往岸邊推，冷不丁的和那些村民的眼神來了個對視，他發了個抖。

“吓我一跳，真想把他們的眼睛蒙起來。”

夏威夷：“你們快看這些嬰兒。”

其他人收到提醒，将身體探出來往竹籃看去。

渾身赤裸的嬰兒身體沒有一絲防護，暴露在冷空氣裡，他們的皮膚被凍得青紫，皮膚上畫滿了各種各樣的符咒和圖騰，臉上還戴着尺寸不合适的面具。

每個嬰兒戴的面具都一模一樣，面具上畫着一個白面粉娃娃，看起來憨态可掬。

青銅面具太大了，蓋在嬰兒的臉上就像是一面盾牌。

更令人感到驚奇的還是身上的圖騰，和白天他們看見那群牛羊身上的圖騰很相似，宋祈伸出手指在圖騰上摸了一下。

“這些圖騰都是刺青，居然不是畫上去的。”

“我這裡的嬰兒也是。”玳瑁說道。

海龜那邊的情況也是一樣。

“真狠毒，連這麼小的嬰兒都不放過。”夏威夷啐道。

宋祈推着竹籃：“沒有人會對供品手下留情，這些嬰兒和那些牛羊一樣，是用來獻祭給神明的。”

這是一場獻祭儀式，淨化小組的出現打斷了儀式過程。

就在此刻，夏威夷也聽見了一種奇怪的聲音，聲音是從嬰兒臉上發出來的。

“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

聲音很刺耳，宋祈聯想到了手指甲劃過黑闆時發出的尖銳噪音，像是嬰兒在磨牙。緊接着，磨牙的聲音越來越多，每個竹籃裡都發出了同樣的磨牙聲。

這些嬰兒不哭不鬧，即便是皮膚暴露在低氣溫下他們也看不出有任何不适，而是蜷縮着身體不斷磨牙。

嬰兒看起來不滿一歲，牙齒都沒長出來的年紀居然能磨地得心應手。

玳瑁捂住耳朵。

“吵死了！”

說罷他伸手揭開面前嬰兒的面具，揭開的一瞬間玳瑁幾乎忘記了呼吸。

夏威夷被他的反應驚到，為了一探究竟，也揭開了一個嬰兒的面具。面具揭開的一瞬間，所有人看見的不是嬰兒的臉。

而是又一個面具。

和青銅面具不一樣，第二張面具尺寸十分合适，就像是量身定制的一樣緊緊貼在嬰兒的臉上，面具的嘴唇上畫了幾顆尖銳的獠牙，這些獠牙互相碰撞摩擦，磨牙聲就是從這裡發出來的。

夏威夷伸手再次揭示，沒想到什麼也沒有揭下來，反而因為太用力，所有人都聽見了清晰可聞的撕裂聲。

面具邊緣滲透出紅色的液體，液體沾在了夏威夷的手指上，她聞了聞，有血腥的味道。

海龜把能伸手夠到的所有籃子都拉到面前，一個個揭開面具，每一個青銅面具下面都覆蓋了第二張一模一樣的面具。

或許是有了夏威夷這個前車之鑒，海龜沒有嘗試把第二張面具揭下來，這些面具雖然是在笑，但笑得讓人毛骨悚然細思極恐，他不太想和這些嬰兒對視。

就在他推開竹籃的一瞬間，周遭的竹籃動了動，嬰兒用手拽住了他的潛水服。

“媽媽”

“媽媽”

“媽媽”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被夏威夷扯裂面具的嬰兒似乎是感覺到了疼痛，趁夏威夷還在思考的時候一口咬在了她的手指上，刺骨的疼痛讓夏威夷清醒了幾分，她用力拔出手指，可獠牙就像釘子一樣焊在了皮膚裡。

藍鲸用機械手掐住嬰兒的脖子，嬰兒喘不過氣，自動放開了嘴。

帶出來的時候夏威夷的手指已經被獠牙咬穿了，留下了兩條深可見骨的血路。

“你們小心一點，面具上的獠牙都是真的。”

越來越多的手朝海龜身上抓去，潛水服隻有薄薄的一層，嬰兒根本抓不住，隻能緊緊摳住他的皮膚。

玳瑁：“我來幫你”

藍鲸手裡的嬰兒在絕望的撲騰，它的身體很小，藍鲸一隻手掌就能覆蓋大部分面具，即使它的獠牙很鋒利，但在人類科技制造物面前根本沒有太大能耐。

嬰兒皺起眉頭咬在藍鲸的機械手臂上，咬下去的一瞬間藍鲸的仿生皮破開幾個洞，嬰兒一邊咬一邊觀察藍鲸的反應，見藍鲸不為所動後，嬰兒突然哭了起來。

藍鲸洩去一部分力氣，宋祈見狀說道：“快控制住它，它在故意裝可憐博得你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