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碎片，你說對嗎。”孫濤道。

又是知情的人。

許烏鸢就奇了怪了，以前沒覺得世界不對勁，周圍每個人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一旦開了個口，怪人就接二連三冒了出來。

“你們先脫了帽子跟口罩。”

他們捂得這麼嚴實肯定是有理由的，許烏鸢想看看他們的底線。

站在客廳裡的兩人沒有立馬拒絕，他們小聲商量了一下，還是依言把裝備摘了下來。

在看清面容的瞬間，許烏鸢就明白了他們遮擋的原因——他們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裂痕。

而且他們看起來都有些眼熟，許烏鸢稍稍回憶，很輕易就想了起來，早些時候他在警察手中見過他們的照片，當時警察說他們下落不明，消失得莫名其妙。

“如你所見，我們都是正在破碎的人，相信你也是一樣的，别覺得我在危言聳聽，你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如果放任不管，你很快就會像瓷器一樣碎掉。”

孫濤聲音帶了點嚴肅，“更糟糕的是，你甚至會成為怪物的養分。”

“跟我們走吧，我會告訴你怎麼活下來。”

雖然但是，許烏鸢還沒有開裂。

“我看到警察在找你們。”

“是，我也知道，”對方直言不諱，“但我們不能露面。”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不是你的同類。”

許烏鸢從陽台走出，站到燈光之下。

他身上有很多針線縫合的痕迹，看起來同樣瘆人，但跟對面兩人身上的裂口是完全不同的。

趙瞳一臉驚訝：“……許烏鸢？”

作為遠近聞名的小混混，許烏鸢長相又特别，認得他的人不在少數。

“怎麼會……”孫濤跟趙瞳對了個眼神，他們很确定這個房間有人破碎了，可許烏鸢看起來一點事也沒有。

如他所言，他并不是同類。

“你們要找的是破碎的人對吧，”許烏鸢開口，“這裡确實有，我可以告訴她的下落，作為交換，把你們知道的告訴我，怎麼樣？”

孫濤跟趙瞳都用複雜的眼神看向許烏鸢，仿佛聽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許烏鸢：“？”

“咳咳很抱歉，”孫濤開口，“我們不能拿這些情報來做交易。”

許烏鸢眼神漸沉，心裡已經開始盤算怎麼讓他們開口。

“我們可以無條件地告訴你。”

“哈？”許烏鸢愣住。

“這些事情是瞞不住的，事關人類存亡，大家都是命運共同體，既然你問了，我們告訴你也是應該的。”

許烏鸢：“……”

孫濤說得誠懇，許烏鸢還是沒放棄懷疑對方是否另有陰謀。

“那我就直接說了，這個世界正在破碎。”

“據我們的觀察，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會破碎，隻是時間早晚而已，碎片跟碎片之間可以融合，無論物種，隻要融合成功，破碎就可以被逆轉。”

“不僅如此，”孫濤頓了頓，“碎片融合之後，我們還有一定的概率覺醒異能，成為進化者。”

許烏鸢恍然大悟，難怪他們精準地趕到林姐家裡找人，估計跟他們的異能分不開關系。

“你們已經覺醒異能了？”許烏鸢問。

“沒錯，但我們不能告訴你更具體的信息，畢竟你還不是我們的同類。”

“繼續說回來，碎片融合看似是條生路，但它也充滿不确定性，融合可能覺醒異能淩駕于衆人之上，也可能變成一個失去意識的怪物，而且碎片融合是沒有規律的，想找到合适的碎片進行融合更是難上加難。”

許烏鸢靜靜地聽着，等孫濤說完，他才問出自己最好奇的地步：“你說有些人融合碎片反而會變成怪物。”

“對。”

“那你們有辦法對付這些怪物嗎？”

“兩個辦法，有異能就用異能，沒有異能就把它隔離起來，時間久了，它自然而然就會再度破碎。”

跟周秧說的是一個意思。

“你們的同類多嗎？”許烏鸢又問。

“進化成功的沒有幾個，意外成為怪物的倒是不少。”

“你知道的進化者裡面，有沒有一個藍色頭發的，長得很漂亮，打扮也很奇怪，”想了想許烏鸢還是得強調一下，“應該是男的。”

孫濤搖頭：“至少在我的印象裡，沒有這樣的人。”

許烏鸢一直留意着孫濤他們的表情變化，聽完自己的形容，他們臉上确實隻有迷茫。

“那沒事了。”

許烏鸢把他們帶到陽台，指着牆角的洗衣機：“這就是你們要找的……額，人。”

洗衣機還沒轉完一輪，依然在勤勤懇懇地洗着，玻璃罐撞到内壁上咚咚作響。

孫濤：“……”

趙瞳：“……”

許烏鸢簡單講了下事情的經過，兩人看向許烏鸢的眼神再一次變得複雜起來。

“你是說，她想吃了你，在追逐的過程中意外碰到了這台洗衣機，他們相互融合，成了現在這幅樣子？”孫濤艱難地整理出經過。

“對，差不多。”許烏鸢略去了自己怎麼跟林姐纏鬥的經過。

孫濤感覺哪裡不對，可又說不出所以然，最後隻憋出來一句：“那你還挺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