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許烏鸢摁住方是非的頭狠狠地砸在桌上,見血了才揪着他的頭發拔起來。
“碎片在哪?”
方是非被迫揚起頭,血珠從額頭滾到下颌,墜了幾秒才滴落下去。
“怎麼對我這麼沒耐心啊,裁縫師。”方是非還在笑,笑意不達眼底,看起來格外瘆人,“我本來也沒打算藏着掖着。”
“那你說。”
“可惜被你這麼一砸給砸忘了。”
許烏鸢又要砸。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方是非還在故作神秘。
許烏鸢拳頭硬了,對謎語人的痛恨也達到了頂峰。
“是嗎,還有别的要說的麼?”許烏鸢語氣還算平靜。
方是非搖搖頭,很期待地等着許烏鸢處置他。
他忍不住去猜許烏鸢會怎樣物盡其用,動手動腳沒有意義,疼痛對他們的威脅微乎其微,能抓住一位大判官的機會不多,利用不好他可是會失望的。
想着想着,方是非突然看到許烏鸢退後兩步,對着他擺了擺手。
方是非:“?”
然後下一秒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成了嗎?”安德森鬼鬼祟祟地從工位間探出頭問。
許烏鸢點頭:“成了。”
在他跟方是非對峙的時候,安德森悄悄分裂了自己潛伏在不同的工位上,收到許烏鸢的手勢後先用Ctrl跟方向鍵精準鎖定方是非,再用Delete鍵将其删除,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身處核心的方是非還沒察覺一切就結束了。
完事後安德森也沒忘記繼續選中偷襲三人組,免得他們趁機逃走。
鍵盤上有很多快捷鍵,許烏鸢有很多對付方是非的選擇,但他隻想速戰速決,不給對方反擊的餘地,否則容易因為僵持不下深陷泥潭,而他此時最沒有的就是時間——在房間裡折騰了這麼久,許烏鸢的破碎度跌了不少,不用系統提醒,他自己也知道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必須盡快修複。
考慮片刻,許烏鸢決定将其删除,哪怕方是非有本事爬回來多少也得耗點時間,足夠他收尾走人。
“哇哦。”安德森啧啧稱奇,“這些工位還真能當鍵盤用,我以前試過很多辦法從來沒有成功過。”
工位鍵盤的效果好得出奇,連方是非這樣的大判官都可以弄走,要不是安德森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敢相信。
許烏鸢依靠在隔闆上,專心緻志看着手機,不知道在做什麼。
安德森看得心癢,他跟許烏鸢還有點小仇,哪怕許烏鸢順水推舟,自己也實打實害他成了騎手,這梁子可不小。剛才的聯手也隻是形勢所迫,為了逃離鲸骨的無奈之舉,現在塵埃落定,也不知道許烏鸢會不會借故清算。
要不要先發制人……安德森陷入沉思。
許烏鸢是能夠冰釋前嫌的人嗎?
不太像。
從緊繃的情緒中舒緩下來,安德森才意識到此時此刻平靜下的波濤暗湧,恐懼随着汗液滲出皮肉,他越想越心驚,下意識盯着許烏鸢,自己都沒察覺自己的目光有多露骨。
逃出鲸骨腹中之後自己應該立馬跑路的,完全沒必要跟許烏鸢繼續打配合,都怪時間太緊容不得他考慮周全。
安德森越想越後悔,沒忍住“啧”了一聲。
“嗯?”
許烏鸢突然擡頭,跟猝不及防的安德森對上視線。
安德森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勉強扯出一點笑容:“沒事。”
許烏鸢“哦”了一聲,沒有過多的反應,整個人看起來相當平和。
過了會驚魂未定的安德森才找回自己的呼吸,或許是自己多心了,許烏鸢身上一點戾氣都沒有,不像是打算報複的樣子。那就好,安德森緩緩松了口氣,這件事不明不白到此為止最好,他是真的怕了許烏鸢層出不窮的算計。
“跟你打聽個事。”許烏鸢開口。
安德森:“我?”
“如果下地的人失去了通行證會怎麼樣?”
“額,旅客将永遠無法回到地面。”
一旦超時旅客就會被黑市捕獲強迫勞動,充當騎手不斷穿梭,直至徹底破碎,不過這點安德森沒敢說,生怕許烏鸢想起來先前的不愉快。
“聽起來不錯。”許烏鸢随口贊了一句。
許烏鸢走到姜随面前奪走他手中的鐮刀。
姜随目光裡滿是驚恐,連方是非都被他弄走,剩下的人就更不在話下,大家今天是注定要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