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也才會有兩個修煉者彼此之間的成長以及日漸羨煞旁人的默契。
而現在,沒了這兩樣,夢羽便不能确認琴江與自己還是不是能夠有那麼好的默契。現在不過是兩者之間的記憶還沒有消弭罷了。所以那份默契還殘存。但若是将以前的一切都忘了呢?那份默契還會像是刻在靈魂中的習慣嗎?
有了這樣的疑問,夢羽也才覺得琴江這樣挺好的,如此也省掉了太多的麻煩。
“這個說法不對。”
瞧着夢羽那個自信的笑容,琴江的腦海中不由勾勒出了當初夢羽那種狡黠的狐狸笑。
那個時候,每當夢羽要泛着壞水兒的時候,每當夢羽要出點幺蛾子的時候,每當夢羽幾瞬之間就想明白某些事的時候,便會有那種透着狡黠的狐狸笑。
這種笑容雖然對于被算計的人來說,應該是覺得後脊背發涼的,但琴江就偏愛夢羽那般意氣風發的樣子。
夢羽那般樣子,琴江便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驕傲在心間綻放。
這就是我所喜歡的人!
這就是我所愛的人!
這就是能夠與我并肩的人!
夢羽的狐狸笑總是透着精明和狡黠,讓曾經的琴江是怎麼也看不夠的。雖然有時夢羽的這種狐狸笑有報應在他身上的時候,可即便如此,琴江也覺得甘之如饴。
琴江最怕的就是夢羽身上曾經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種難以名狀的頹敗的氣息。
這種氣息,曾經在‘幽篁軒’出現過,是在讨論權力相關之事的時候。
後來,也曾有過,且也是在讨論與權力相關之事的時候。
夢羽第一次流露出這種氣息的時候,是用笑容遮了去。
但那樣隐忍的笑容,琴江甯願永遠都不要看到。
那笑容就像是帶着勾刺的荊條在責罰着琴江左胸腔中的那一塊兒嫩肉,那笑容笑得越開,琴江内心所受的折磨也就越多。
因為琴江心疼夢羽。
夢羽的那張臉着實是長得太水靈了,看上去僅僅是個舞象之年的面容,加之那雙絕美而純淨的眼睛,真的真的讓人會不自覺地認為他是個出生于書香門第之家被家人保護得太好,還帶有幾分稚子天真的青蔥少年。
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對權力的争鬥可以用洞若觀火來形容,且對其中的各種勢力都能條分縷析,還能冷靜縱觀局勢,選擇最優方案,堅定不移地執行。
琴江是真的很難想象,在沒有遇到他之前的夢羽究竟遭遇了什麼,竟然磨砺出了這麼一副樣子。
曾經琴江也聽夢羽提起過,之前的那兩位主人。一個是殺手組織的頭領,一個又是仙緣極佳功力深厚的女仙人。
這樣的兩個人,琴江對于那個殺手組織的頭領都是還算能夠稍稍想象這樣的人會給夢羽帶來什麼。
但那個女仙人呢?
聽夢羽所言,是個風雅之士。
那麼,這樣的兩個人究竟有着怎樣的家世背景,把夢羽這般清晰透徹的性子給磨了出來?
并且,這樣的兩個人究竟能和權力二字扯上怎樣的關聯?
當年的琴江不是對此不好奇,不是不想去了解。
但是,夢羽那一閃而逝的近乎來自于幽冥之中的氣息,卻讓琴江放棄了詢問。
任何人都有屬于自己的過去,當年的夢羽已經接近一千歲了,他的過去太多太多。即使是想要詢問,琴江都覺得自己是無從下嘴的。并且,當年在陰山後山的那個密林中,夢羽曾言,他的第一任主人是個殺手,他之所以不怕屍體還能把屍體拿起來當作玩具一般的玩也是源于當年他就在屍體堆裡打滾。
當時聽着夢羽那麼說,琴江真是恨不得将那人給碎屍萬段。
夢羽這麼幹淨的人兒,怎麼能讓他去屍體堆裡打滾呢?怎麼能讓他看見這麼殘忍和恐怖的畫面呢?
這簡直太過喪心病狂!
後來,入了那‘七竅玲珑塔’裡的第一道關卡時,瞧見劍冢,夢羽那樣一種凄涼的樣子也是深深震撼了琴江。
若不是近距離的接觸過死亡,其實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有像夢羽當時那麼慘淡的樣子的。
琴江真的是對夢羽心痛到難以用語言去形容。
正是因為心疼,才不忍去揭開夢羽曾經已經愈合的瘡疤~
他怕夢羽疼~
而現在則更是沒有追究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