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夢羽沒有說假話的痕迹。
把夢羽的話在心裡轉了一圈兒,又想起解封麒麟是他們共同的心頭血,倒是對夢羽的說法略有幾絲明了。
現在,又聽夢羽提起心悸這個詞,才恍然間發覺,他或許是有些遲鈍了。
分明當初就有心悸之感,這次再去,當然也有。
卻偏偏在解封了麒麟之後,竟然這心悸消失了。
這...
然而,琴江直接給炸毛了:“什麼?你還要放血?你這命還要不要了?”
按住夢羽肩頭的手,也跟着不自覺地鉗住夢羽的肩。
疼痛自然傳來。
奇異的是,夢羽分明能夠感受到琴江的力道很大。
但是痛感卻沒有那麼明顯。
這可頗有些當初他那半人半靈的模樣。
想到有些事,夢羽不欲與琴江起了争執,隻是盡量心平氣和地道:“主人,此事暫且莫要多言,我真的自有分寸。隻是一碗血而已,不會有大礙的。我現在有了血玉傍身,無礙。”
琴江緊緊盯着夢羽的眼睛:“真的嗎?”
就怕夢羽騙他。
夢羽也認真地應道:“真的。”
琴江抿了抿唇,有掙紮,有無奈,有暗傷,糾結半天,這手上才松了勁,嘴上才答應下來:“那好吧~”
知曉沐曦那個喜歡死扛的性子,忍不住地還補充了一句:“你有什麼事,你一定要告訴我!”
夢羽仍舊是笑着安撫着琴江:“嗯。絕對不讓主人擔心。”
紫露微微眯眼,瞧着琴江此番情态。
心底裡可是叫一個沸反盈天。
琴江捏着夢羽的上臂,笑得溫溫和和的,但眼睛卻是十分認真地看着夢羽的眼睛:“不要叫我主人,叫我梓芩。”
夢羽高高挑起眉,愣了一愣。
有一抹為難就環繞在唇齒間:“這于理不合。”
琴江看了夢羽身旁的紫露一眼,計上心來:“若是你不願,那我就對你嚴防死守,讓你無法把血喂給芷溪,就讓芷溪一輩子都烙下病根,如何?”
夢羽當真是拿給琴江這般騷操作給震碎了三觀。
這他媽什麼跟什麼啊!
這是有病還病得不輕吧?
這也忒像個潑皮無賴了。
琴江是這樣的人?
開什麼玩笑?
這...
夢羽當真是被琴江給震驚五百年,那利索的唇舌,現在純屬就是歇了菜:“主人,你...”
紫露當然更是被琴江給震碎了三觀。
心底裡那股子火根本彈壓不住:“蘇梓芩,我可真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人!”
但曾經的教養,以及所經曆的事情,讓他根本連髒話都罵不出來。
妥妥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反而帶了一股子嬌憨勁兒。
琴江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又像是被奪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緊緊地抓住他的玩具,隻能在唇舌上發狠:“那又如何?你難道不認識我嗎?我什麼時候是個在乎過程的人了?我隻要結果!”
紫露現在當真有點子想抄個棍子,把琴江給打一頓,什麼玩意兒啊~
雙手往腰間一插:“蘇梓芩,你是不是傻?傷害我究竟對你有什麼好處,你竟然來這麼一手!”
琴江偏過頭,傲嬌得很:“我不管!”
夢羽實在拿給這倆吵得腦瓜仁兒疼。
一點小事,叽叽喳喳。
當真不成體統。
都是那麼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兒似的。
簡直就是...
夢羽斂着眉,蓋棺定論:“你們都别吵了。”
強壓下心頭想要罵人的沖動,牽住琴江的手,柔柔的笑暈在嘴角,眼睛裡也像是隻有琴江一人:“不過一個稱呼罷了,梓芩希望我叫什麼,我就叫什麼好了。但是回來了之後,明面兒上,我還是會稱呼主人的,一定不讓梓芩為難。”
琴江心裡嘴裡都是甜的:“這就對了!”
紫露瞧琴江那個小人得志的樣子,恨不得啐上一口:“對了什麼?”
轉頭就看向夢羽,覺得夢羽是瘋了:“哥,你怎麼這麼慣着他!”
心底裡,當然也酸楚幽幽。
他哥這是在幹嘛?
憑什麼要順了琴江的意!
琴江隻是他哥的情人!
他可是他哥的弟弟!
親弟弟啊!
怎麼可以...
夢羽頓時感到頭大如鬥。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他的情人跟他弟,為了這點子芝麻蒜皮的小事,擱他這兒吵吵?
草!
都他媽的欠抽吧!
夢羽心裡确實是有點煩,有點想要把這倆都弄來爆炒一頓,但考慮到他如果這會兒不做這個和事佬,怕是事情根本沒有善終的可能。
暗暗磨了磨牙,但面上卻是帶着對弟弟的寵溺,看向紫露:“難道我不慣着你?”
眼睛裡微微閃爍着寒芒。
被夢羽的目光一刺,紫露曉得夢羽是真煩了,雖然仍舊心裡恨不得把琴江給打一頓,心裡仍舊酸得很,但還是暫且壓了下去,抱臂抄手,扭過頭去,懶得看黏糊怪:“哼!”
琴江一瞧紫露那樣,得意的笑簡直就是刺眼極了。
夢羽柔柔捏捏琴江的手,溫聲提醒道:“梓芩,莫要耽擱了,還是早些替梓莘解開術法吧~”
琴江此刻的心情是極為暢快,如同春暖花開,哪怕是路過的流浪狗,他都覺得長得俊美:“好~”
來到蘇梓莘身邊,一手按住蘇梓莘的肩頭,一手擡起蘇梓莘的下巴,讓蘇梓莘能夠看到他的眼睛。
又是無聲地嘴唇張張合合幾許。
琴江就回到了夢羽身邊。
夢羽一直觀察着琴江的動作以及蘇梓莘的反應。
隻見琴江回到他身邊後,蘇梓莘緩緩地閉上眼,又極為輕快地睜開眼。
直接就朝着夢羽撲來,蘇梓莘攬着夢羽的腰,開心得很:“哎~這一趟探險還挺有趣的!沐曦哥哥,以後還有這種有趣的事情,你一定要讓哥哥帶我來哦~”
琴江瞧着蘇梓莘如此對夢羽投懷送抱,小小瞪了蘇梓莘一眼。
然而,蘇梓莘看不見。
夢羽輕柔地摸了摸蘇梓莘的頭:“好啊~”
蘇梓莘感到腹中空空,但他并不知道接下來還有沒有安排,遂試探性地問道:“那我們這會兒就回家了?”
夢羽早就留意到了快要擦黑的天色,當然覺得這個決定不錯:“嗯。”
蘇梓莘低下頭想了想,給出了一個他所認為的相對穩妥的方案:“要不我們先去東市最好的酒樓,先飽餐一頓才回去吧?家裡隻有霍叔叔在,我們是臨時回去的,他也應該沒有提前準備。我這會兒都有點餓了,不想等了。”
夢羽笑眯眯地把手搭在蘇梓莘的肩頭,眼眸裡都是信任:“我們大家都一直窩在晦荏派裡,也沒什麼機會出來。既然現在出來了,一切全憑梓莘做主就好。”
蘇梓莘撓撓頭,還有點不好意思:“沐曦哥哥言重了,隻是這會兒我想大家還是挺累的了,理應先酒足飯飽才對。而且,我們在飽餐一頓的同時,我也可以提前遣了酒樓的小厮去找霍叔叔,讓他先送錢來給我們。并且,還可以讓他趁着我們吃飯的時候,去把大家夥兒要睡的地方打理好。這樣不是一舉多得嗎?”
聽聞蘇梓莘的話,夢羽還有些驚喜:“嗯,梓莘很會安排,就照梓莘安排的做不就好了?”
心底裡,卻是驚訝。
以往,琴珏那就簡直是個廢柴。
但卻沒想到這蘇梓莘還有點條理。
難道還真的是成長的環境不同,造就的麼?
若是如此的話...
蘇梓莘很是高興得到沐曦的表揚,眼睛都給眯成一道縫了:“對了,沐曦哥哥,這會兒的‘移步換景’就我來吧~我才認識路呀~”
夢羽輕輕拍拍蘇梓莘的肩頭,仿佛在委以什麼重任:“那就麻煩梓莘了。”
蘇梓莘心中像是燃起了一團火:“沒事兒!”
像是在串聯什麼一樣,讓衆人手拉着手,并不費力地帶着人到了一條僻靜的小巷。
小巷兩頭倒是人聲鼎沸的。
這可惹得夢羽,有點奇怪:“這就是東市最大的酒樓?”
蘇梓莘擔心沐曦誤會,趕忙解釋道:“不是不是,這隻是東市比較背陰的一條街而已。這裡距離那家酒樓也就大概一炷香的腳程。我們要是憑空出現在大街上也不怎麼好。畢竟,這裡的平民占了多數,看到憑空出現的人,雖然知道那是異能術法,但我想對他們的驚吓還是少不了的。雖說對我們來說,走兩步路還是有點麻煩的,但吓到不明所以的人,不就不太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