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初陽一到家門口時就聞到了紅燒魚的味道,他拿出鑰匙之後突然又放回口袋裡,伸手敲了敲門。
沒等幾分鐘,門就被打開了,他看到了初九正拎着鏟子,同時還一臉防備地在門口左右看了看,“小魚,我還以為是呂行又來了呢?你沒有帶鑰匙嗎?”
“我就是試驗一下是不是隻要敲門你就會開,你這樣多不安全啊!”餘初陽進門之後,換着鞋說,“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萬一被壞人騙走了怎麼辦?”
“......”初九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後很認真地問,“小魚,你覺得我是傻子嗎?”
這些天他已經學了很多東西,都學會做飯了,為什麼小魚還總是用看小傻子的目光來看他呢?
他每天都去小公園裡玩兒,還去買菜,就連吃飯都是一個人去的,現在不還好好的嗎?
他怎麼可能随便跟着别人走呢?
況且在外面他都能回到家,沒理由在自己家裡丢了啊!
“呵呵,我是傻子。”餘初陽也覺得自己太傻氣了。
初九對環境的适應,對事物的接受程度、以及學習能力都超出了餘初陽的想象。
他以為初九失憶之後就是傻子了,沒想到僅用了幾天的時間初九已經把日常生活需要的技能學得差不多了,到現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看不出跟其他人有什麼區别了。
如果,不是初九眼神依舊清澈,看他的目光中仍是全身心的依賴的話,他也不會把現在這個熱情洋溢的大男孩跟一個月前對他亦步亦趨的小傻子聯系在一起。
其實,叫初九給他開門并不是擔心初九會跟着别人跑,而是他想體驗一下有人等他下班,盼望他回來的感覺。但他不想把這些真實的想法告訴初九,不然顯得自己也太可憐兮兮了。
初九從他手裡接過雙肩包挂到門後,獻寶似的說,“小魚,我今天學了紅燒魚,一會你嘗嘗。”
“好。”餘初陽跟着他去了廚房。
雖然初九才開始學做飯,但是廚房裡已經比以前多了不少的東西,都是他以前從來沒有買過的。他看着各式各樣的調料,随手拎起一袋聞了聞,是五香粉。
初九已經涼拌了一盤黃瓜,餘初陽捏了一塊放進嘴裡,黃瓜的清香瞬間在嘴裡漫開,酸酸脆脆,很是爽口。
餘初陽又看向正認真盯魚的初九,Alpha的頭發已經長出了細細密密的一層現在正貼在頭皮上,初九睫毛細密又長,此時正半垂着眼,讓人看不清他眸中的神情。但通過他抿着唇,手中的鏟子,以及認真地盯着鍋裡翻滾冒泡的魚的樣子,就知道這一刻的初九很鄭重。好像他現在不是在做飯,而是在進行一件嚴肅又重要的大事。
初九身形高大,黑色系帶圍裙輕易勾勒出Alpha寬闊的脊背和線條流暢的腰線,餘初陽抱過也摸過,自然知道初九的腰腹有多緊緻有力。
圍裙裡面是餘初陽給他買的白T,下身是藏青色工裝短褲,明明是街上很簡單款式,卻被他穿出了大牌潮服的效果。初九好像就是有這樣的能力,明明是件很普通的衣服到他身上之後就開始變得不同了。
于是,餘初陽開始幻想初九以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雖然他想不出初九的具體身份。但他能猜到初九肯定不是在普通人家長大的孩子,Alpha的氣質、不經意間的舉止,或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某些言語,都展現了屬于以前的那個沒有失憶的初九人生的冰山一角。
想到這裡之後餘初陽又覺得有些好笑,一個能戴價值九百萬限量款腕表的人,怎麼會是普通人呢?
他的目光不自覺又落到了黑色圍裙上,餘初陽這才注意到初九穿着的這件圍裙好像不是自己家裡的,他勾了下圍裙的系帶問,“你新買的?挺好看。”
“不是我買的,是我在付大爺家學做魚。付大爺的老伴送給我的,她說這是她自己閑着沒事的時候做的。純手工,是不是很好看?”初九指了指圍裙上面的一朵黃色小花說,“阿姨很喜歡這種太陽花,她自己繡的。大爺的乒乓球球袋上也是這種小花,是不是很可愛?”
“好看,很可愛。”餘初陽伸手摸了下,圍裙布質偏硬,小花繡的細緻,針腳很密,看得出來是一位非常熱愛生活的老太太。
他不禁感歎了句,“你才來多久啊!這就完全融入中老年市場了?”
“他們都很喜歡我。”初九笑得很張揚,随後又試探性地問了句,“小魚,大爺約我去釣魚,我能去嗎?”
餘初陽看着他殷切的眼神,點點頭,“你想去就去呗!我又沒說不讓你去,不過,你什麼時候過去?你是不是還得買工具?”
餘初陽雖然沒有釣過魚,但是他知道買一整套的工具應該還挺貴的。
初九一眼就看出他心裡在顧慮什麼,趕緊說:“我先不用買什麼,大爺他家裡工具還挺多的,我先用他的就可以,他就是想找個伴兒陪他一起玩兒。”
“嗯,那就行,那你随意。”餘初陽也笑了。
反正,隻要不花錢,他就沒有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