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初陽的人事檔案已經重新調回A市婚姻管理局了,梁經業也已經成局長了,不光幫他安排好了以後的職位,還幫餘遂之辦了幼兒園的入學。
韓淮聽說他要回來之後也跟他聯系說是很想他,餘初陽這幾年沒有回來過,自然也沒有見過韓淮了。
當時走的匆忙,他覺得還挺對不住這個一起工作了幾年的搭檔的,倆人就約着在韓淮家餐廳裡見面。
餘初陽去次卧叫餘遂之起床,看着被窩裡的小鼓包,他好笑地走過去拍了拍,“吱吱,爸爸今天要去見一個以前的朋友,你是跟我一起去,還是去找一飛爸爸玩兒?”
餘遂之往被子裡鑽了鑽,撒嬌道,“爸爸,我不想起床,我還想繼續睡。”
餘初陽笑着問,“那我就把你放在家裡了?”
餘遂之猛地又從被子裡鑽出來,笑嘻嘻地抱住餘初陽的脖子,“爸爸,那你回來的時候給我買蛋糕吃,好不好?”
餘初陽一把把餘遂之抱了起來,大步往洗手間走,“你個小不點兒,怎麼就那麼喜歡吃甜食呢?我中午去見朋友,咱們今晚去一飛家裡吃魚,可以嗎?”
“那好吧!”餘遂之見談判失敗,也不再強求了。
餘初陽把她放在墊腳凳上,伸手給她擠了牙膏,“你刷牙,我幫你綁頭發。”
餘遂之眨巴了幾下眼睛,又含糊地說,“爸爸,我想去遊樂園。”
“那明天帶你去?”餘初陽幫餘遂之綁了個高馬尾,又給她别了一個草莓發卡。
他有時候覺得餘遂之是一個很神奇的小孩,她總是能以各種各樣的方式讓自己心軟。其實這麼說也不太恰當,應該說隻要餘遂之用那水汪汪、濕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時,她的什麼要求自己都很難拒絕。
餘遂之把嘴裡的泡沫吐到水池裡,又從爸爸手裡接過水杯漱口。等洗完臉後,她轉頭對着爸爸說,“爸爸,這裡的遊樂園好玩兒嗎?”
“嗯。”餘初陽拿過一旁的兒童霜幫女兒抹臉,困惑地說:“我不知道,我沒有去過這裡的遊樂園。”
可能是自己小時候過得太苦了,所以對女兒,他幾乎是有求必應。不過幸好餘遂之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平時都是個小甜心,就算偶爾任性一些,也很容易就被哄好了。
餘遂之正被爸爸的指腹溫柔地抹着寶寶霜,她半睜着眼,奶聲奶氣地說:“爸爸,那我們一起去,我陪你坐旋轉木馬。”
餘初陽把兒童霜、牙刷杯都歸置好後,轉身捏了下她的臉,毫不客氣地揭穿她:“我可不喜歡旋轉木馬,難道不是你喜歡?”
“我們都喜歡。”餘遂之手腳并用地往餘初陽身上爬,餘初陽彎腰把她抱起來,“你去房間裡換衣服,我去給你泡牛奶。”
“爸爸,我想吃奶黃包。”餘遂之跑回房間之前,又轉過頭笑嘻嘻地說。
餘初陽應了聲,“知道了,我給你買。”他又站到門口說,“爸爸下去買飯了,你換完衣服之後在客廳裡等我,别亂跑,也别玩火知道嗎?”
“知道啦!”餘遂之喊了聲。
餘初陽穿上羽絨服就下樓了,其實他不太擔心餘遂之會亂動。前兩年他請了一個阿姨在家裡照顧餘遂之,去年餘遂之開始上幼兒園之後,住家的阿姨就辭了。
他上班時,就把餘遂之送到幼兒園裡。等他下班之後,再把餘遂之從幼兒園裡帶回家。可能因為一直都是倆人相依為命,餘遂之比别的孩子在某些方面要懂事一些。
冬日早晨,冷兮兮的。小區裡的景觀樹要不就隻剩下光秃秃的樹幹,就算四季長青類型的樹也變得蔫蔫兒的,一點兒精氣神都沒有。
周圍來往的路人都包裹得嚴實,熟人打招呼時連說話都帶着白氣,看着都覺得冷。
餘初陽裹緊了自己的圍巾,雖然已經走了四年,但小區外面的早餐店好像并沒有什麼變化。包子店裡白茫茫一片熱氣,遠遠就能聞到各種香氣,老闆熱情地招呼着來往的食客。
餘初陽走到店門前,“老闆,來兩個肉包子,再來兩個奶黃包,兩個雞蛋,帶走。”
老闆掀起蒸籠就開始裝包子,遞給他時,滿臉驚訝,“小魚,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勞煩您還記得我呢。”餘初陽接過包子,笑着問,“我早就想吃你家的包子了,這不一回來就過來了嗎?”
“這次還走不?”老闆又拿了杯豆漿遞給他,“我前幾天還問一飛呢,他說你該回來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沒想到這麼突然。”
餘初陽也沒客氣,接過豆漿,晃了晃說,“這回不走了,老闆你先忙,我回去了。”
“好嘞!回來就好。”老闆确實忙,餘初陽已經被新來的食客擠了出去,聽着這些人用熟悉的話音一個個報着自己想吃的包子類型,他有種久違的心安。
餘初陽轉身往家裡走,他确實很留戀這種煙火氣,這邊有類似于家的感覺,也是他在其他地方沒有體驗過的。
餘初陽打開家門時看到餘遂之正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一看到他立即轉頭興奮地對他喊着,“爸爸,是給我買的奶黃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