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猜不到對方要做什麼,一時有些坐立不安。
她目光盯着面前的梳妝台,大腦瘋狂想着對策。回過神,便見兩束細細的麻花如同蝴蝶的翅膀般被别在左右兩邊。
發冠墜着流蘇,壓在頭頂上。剩下的發瀑一瀉而下。
她額上被細細勾了一個花钿。
和宮裡的妃子額頭上的不同。
喻甯宮的染料是青藍色的。
她餘光一轉,似是瞥到什麼,面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鏡子裡不知何時多出一道人影。
那人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的衣袍,銀色的線在上方勾勒出龍紋,一塊白玉墜在腰間,随着他的步子輕輕晃動。
平白的褪去了幾分少年氣,反而多出了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
左右見到來人,忙得行禮。
他擺了擺手,示意她們繼續。
“你要帶我去哪裡?”
白洎殷終于沒忍住問出聲。
顧扶硯勾了勾唇,他伸手理了理白洎殷兩側的衣襟,沒有答複。
白洎殷眼底閃過一抹異樣來,“我不想去。”
對方依舊沒說話。
她有些急了,回過頭去看向身後的人,再次重複:“我不想去!”
顧扶硯觸到她眼神,笑道:“聽到了。”
?
待最後一束頭發編完。身後的人停了動作。
她們收到顧扶硯示意,退了出去。
“走吧。”他伸手拉上白洎殷的手。
那股冰涼激的白洎殷打了個寒顫,她知道對方不是在和她商量。
白洎殷壓下心底的那股不适,站起身。
過去的顧扶硯并不會強迫她。
時隔三日,她下了閣樓,才終于接觸到一點流動的空氣。
清晨的日光還不是很明顯,天空灰蒙蒙的。
她被旁邊的人“帶着”上了轎子。
轎簾被掀開,一股竹木的味道撲面而來。
狹窄的空間裡便隻剩下他們二人。
她心跳的極快,心底那股不安更甚。她往旁邊挪了挪,幾乎是要貼到車壁上。誰知剛一動作,旁邊一道力氣将她一撈。那股讓人不安的氣息再度裹了上來。
“你躲那麼遠做什麼?”
白洎殷全身都在抗拒。她壓抑着心底那股不适。“沒有。”
白洎殷還沒來的及反應,下一秒她雙唇被人堵住,呼吸已被人盡數奪去。
白洎殷眼底閃過慌亂,她渾身僵硬,作勢就要把人推開,奈何雙手被人死死摁住。
她脖子傳來一陣刺痛。
牙齒咬破了白皙的皮肉,留下一道殷紅的痕迹來。
她眼底閃過晶瑩,張了張口要出聲,雙唇再度被人堵住。
不知過了多久,對方終于放過了她。
她呼吸亂成一片,身體因為缺氧提不起半分力氣。
擡眼便見那人眼含笑意的看着她,指腹輕輕擦幹了她唇角的晶瑩,連帶着沾上看一抹紅色。
她面上一片滾燙,幾乎是在一瞬間逃開了視線。
她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口脂必然是花的不成樣子了。
簾子被掀開一角。
她終于忍不住出聲:“你要帶我去哪裡?”
下一秒,轎子停止了晃動。
轎簾被掀開,一抹亮光透了進來,把裡面的情狀照了個分毫畢現。
漓風見到轎内場景,動作一僵,在觸到顧扶硯眼神的一瞬間手快速一松,簾子再度垂了下去。
白洎殷别過視線,幾乎是在一瞬間跳出了轎子。
緊接着,轎内不緊不慢又走出一道人影來。他一身玄色垂地,半分未見淩亂。
白洎殷朝着金殿的方向看去,心緒百轉。
按理來說,今天是顧扶硯攻占皇城後第一次上朝。如今他名為代掌朝政,但明眼人都知道,當今的皇帝年幼癡傻,早就被顧扶硯架空了。
隻是白洎殷想不明白,顧扶硯為什麼一定要她來。
需要教會承認?這個想法一出來就被她推翻了。
不太像。
那天晚上,他一個謀害皇嗣的罪名,說安就安了。
他會需要這些麼?
白洎殷還沒想出頭緒來,人已經到了殿前。
朝内看去,便見兩側已經站滿了大臣。
盡管已經有意克制,但是她依然能感覺到有無數道目光偷偷的朝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