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柳交代完明日招學徒的流程,便帶着酥桃往馬車停泊處走去。
車裡滿載而歸,順着正街出了城門,隻見着那日參加她招親會的許家大公子的馬車停在他家許家藥堂前,車窗邊上站着一個穿着破布衣的漢子,正低三下四求着什麼。
“聽說許家最近被成家纏上了,酒家生意和别的生意都快關門了,就這藥鋪生意倒還十分興隆。”
馬車錯身過許家藥堂,林卿柳放下車簾道。
“人可以少吃可以少穿,唯病痛無可奈何。”
酥桃聽完這話點了點頭。
“小姐說的确實有理,吃穿住行都能将就,唯有病來如山倒必須要看診吃藥,便是荒年災年别的生意都做不下去時候,唯獨這藥鋪生意總是興隆。”
林卿柳心裡想着第二個日常任務,聞言敷衍的點了下頭,馬車從東城到西城,正要出城門時候,街上突然亂了起來。
“不好了,瘋狗又出來了。”
“快喊人,快喊人來幫忙。”
酥桃聽見有瘋狗連忙喚馬夫快出城。
林卿柳還以為真是瘋狗便掀開窗簾往外外看,隻見偏街上的人四散而逃,一個手腳被鐵鍊鎖着的小男孩兒蹲在路中間,亂蓬蓬的頭發,紅紅的眼睛,手上拿着雞腿狼吞虎咽,嘴上的尖牙細密森寒。
這是……吠犬病!
“停車。”馬車就要到城門了,林卿柳一聲停車車夫立刻将馬車停下,就在這時候被喚來的十幾個年輕壯漢拿着棍棒、獸網和鐵鍊從側街前後包抄向那啃着雞腿的小男孩。
小男孩兒啃完雞腿,咔嚓咔嚓将雞骨頭咽下,壯漢們眼神互相示意口哨一響,瞬間全朝着那小男孩兒撲去。
棍棒、獸網、鐵鍊一應用上,那小男孩一一躲過後直接撲向其中一個男人的肩膀,滿口獠牙的嘴正猛的要下嘴,下一刻卻被木棍瞬間打中腦袋,“嗷”的一聲滾落在地摔得不輕,抽搐着嗚咽嗚咽似小狗般凄鳴慘叫了起來。
隻是它叫了還沒兩聲,幾個壯漢已經拿着獸網上前,那小男孩兒捂着受傷的腦袋跛着腳東躲西藏亂跳,最後還是在棍棒和鐵鍊夾擊下被強勢按在了牆角。
“你這小瘋狗竟還想咬人。”
“把他關籠子裡送進深山老林,免得又出來禍害人。”
拿着棍棒的幾個壯漢商量。
林卿柳蹙眉看着那生了怪疾的小男孩兒,正猶豫要不要管的時候,之前在許家藥堂門口的大漢慌忙撞開衆人将那小男孩兒抱了起來,恐懼和瑟縮的看着衆人。
“小天……小天他不是瘋狗,他隻是生病了,等病好了就不會再咬人了。”
那大漢解釋,閉門的幾家商戶見那瘋小子的爹來了,連忙推開門來。
“劉老三,你兒子都瘋了多久了,喝藥喝了幾個月病沒治好,每個月還要跑出來害一次人,要不你們搬出城去住,要麼就把你這瘋兒子扔到老林子裡自生自滅,我們這霍城真容不了他。”一位之前被這瘋孩子咬過的商鋪老闆娘開口道。
劉三聞言有些愧疚和拘謹,他緊緊抱着自己那嗚咽嗚咽還在喊叫的孩子對各街坊商鋪一一鞠躬賠禮。
“對不起對不起,我已經在城外找住處了,找到就和小天搬出去,對不住你們了。”
說完他倒退着跌跌撞撞抱着小天準備離去,不知街鋪二樓誰對着那劉三腦袋扔了一塊石頭,隻聽“嘭”的一聲劉三腦袋被砸的一偏,頃刻間鮮血便流滿了側臉,他懷裡本來瑟縮着的小天看見劉三被砸出血瞬間憤怒的擡眼看向商鋪二樓,隻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怨恨看着他。
“看什麼看,讓你咬我娘,你咬我娘我就砸你爹。”
樓上的孩子就是剛剛說話那老闆娘的兒子,劉三自知理虧沒生氣,隻擦了擦額頭上的血轉身對那老闆娘鞠了一躬,正要回身往家裡去時候小天突然從他懷裡一躍跳出。
小天一跳出來,四下瞬間又亂了起來,劉三慌忙想追小天,但小天已經被激怒紅着眼龇着牙三兩下爬過瓦檐,直朝着那開着窗戶砸石頭的孩子撲過去。
“小天不要。”劉三慌忙叫道。
可小天壓根就聽不進去,眼見着就要撲到那孩子臉上時候,林卿柳飛身而上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将他提了起來。
砸石頭的孩子吓得尿了褲子,反應過來後尖叫着“砰”的一聲迅速關上了窗戶。
被捉住的小天還在亂踢亂打反抗,林卿柳提着他飛身下樓。
劉三松了一口氣上前準備行禮,林卿柳提起小天仔細看了眼。
“紅眼犬齒易怒咬人,這孩子生了吠犬病确實不應該居住在城内。”
劉三看着眼前臉上有胎記的姑娘,有些慚愧道。
“謝謝小姐攔住小天,我們馬上就搬,最晚最晚明天。”
林卿柳聞言點了點頭,将小天交給劉三,緩緩道。
“雖然你這孩子生的是吠犬病,但我看他面容應該有五歲,但身體卻如一兩歲的的小兒,很可能他還有别的病。”說完林卿柳看了那大漢的身上補了又補的衣服,想了想道,“你若是有困難便帶着孩子去城外白馬寺附近的百藥堂看看,那家藥鋪能賒賬。”
劉三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驚喜。
“真能賒賬?”
林卿柳點了點頭。
“現在時間還早,我正要過去郊外,你可以跟我一道去看看。”
【哎,你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一會兒人設值又要降了。】系統君不滿道。
‘我給自家藥鋪拉生意,怎麼就多管閑事了?不是說柳妖唯利是圖麼?我這是拉客又不是救人。’林卿柳心下反駁。
系統君聞言無力辯駁。
【哎,算了,反正已經崩了快一半了,也不怕多崩一點。】
劉三聽到這位小姐願意順帶他去看病,連連對林卿柳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