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不管什麼時候,對于他來說,想要拿捏自己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可是自己又不希望他這樣覺得。
至少自己并不想成為他随意玩弄的對象。
但是這些本來就不是自己随随便便可以改變的。
賀洲生總覺得,自己筷子看起來動了很多下,應該也沒什麼問題了。
等宣昭放下筷子之後,賀洲生就立刻把他的筷子也放了下來。
“六殿下這是吃飽了?”
宣昭語氣裡帶着非常多的威脅,賀洲生還是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畢竟要是現在自己否認的話,宣昭估計不會說什麼好話。
宣昭看到他這副樣子也就隻是輕輕勾了一下右面的嘴角。
這樣的感覺顯然就是在否定他的話。
賀洲生心裡覺得非常難受,但是他沒有任何辦法。
“六殿下如果不在朕面前,是不是就想吃東西了?”
宣昭語氣極差,賀洲生根本就不敢多看他一眼,賀洲生覺得,他這樣的怒火,既然已經存在了,那麼一時半會兒就不會消減下去。
估計他還是會對自己做些事情。
之前隻能是說自己對于他的惡劣程度完全沒有預料,現在居然已經多了很多的認真,那麼也就不至于完全不理解和不接受了。
他本來就可以不在乎其他人到底在想什麼東西,自己被他這麼折騰下來之後,也算是能夠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了。
在這裡,自己就隻是一個被整個國家放棄的人而已。
沒有人在乎的存在,自然也不可能有人不看自己一眼。
他們真的能夠把自己當作是什麼能夠看見的人,也不會覺得自己是什麼值得尊重的存在。
畢竟宣昭對自己做的事情,實在不是說對一個普普通通質子應該做的事。
他把自己當作一個物件,一個可以供他取樂的小玩意。
宣昭甚至也沒有想過自己頂着自己的身份會覺得丢臉,他就隻是讓自己跟在他的身邊,然後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其實是大甯的六皇子。
“你總是沉默。”宣昭問他,“是覺得不說話就不會有什麼錯發生,是嗎?”
賀洲生沒有回答他什麼,就隻是看着他。
這樣的态度讓宣昭覺得非常不舒服,他們兩個本來位置就很近,如此一來,宣昭直接就擡起了他的下巴。
賀洲生已經被他這樣對待過很多次了,倒是也不覺得有什麼不習慣的。
之前隻是沒有這麼多人而已,并不是說他沒有對自己做過這樣的事情。
賀洲生和他對視,這一次,宣昭沒有從他的眼中讀出什麼别的情緒,隻是覺得他好像有些蔫巴。
“六殿下是覺得朕太過分了嗎?”宣昭問這個問題,并不是要他的回答,他就隻是開口說了一句,“六殿下怎麼想,朕都不會收斂。”
他将手放了下去:“朕還覺得自己沒開始呢。”
賀洲生瞪大了眼睛,整個人的眼神中都寫滿了恍惚。
宣昭明明都已經惡劣到了這樣的地步,可是他卻跟自己說,他覺得他還沒有開始。
這也就意味着他沒有展現出來的手段,一定還有更多。
如果是之前的話,賀洲生大概還會有什麼很不舒服的表情出現,但是現在,他不會。
他已經什麼都不想去争取了,宣昭這個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本身自己在他面前都已經不算個人了,自然也不可能從他的身上看到什麼他願意為了自己改變的東西。
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可笑了,比自己年輕上十歲的稚嫩孩童,賀洲生都覺得不會去想這些。
“六殿下什麼都不說。”宣昭問他,“是朕什麼都可以做的意思嗎?”
賀洲生開口道:“陛下高興就行。”
“朕可不信會撓人的貓輕易就會收起自己的爪子。”宣昭問他,“六殿下不會是有什麼青梅竹馬等着救你出去吧?”
“陛下明知沒有,又為什麼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賀洲生原本一直都沒有什麼反應,但是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眼神中出現了明顯的痛苦。
宣昭……
他明明就知道的。
普天之下,即便别人說不知道自己都可以去相信,但是宣昭如果說他不知道,自己确實不相信。
畢竟曾經把所有的一切都告知他的人是自己,宣昭記性從來都是最好的那種人。
他根本就不可能不知道,他甚至說這樣的話都隻會是故意的。
除了故意之外,沒有任何合理的借口。
“陛下就這麼喜歡拿别人在意的東西去戳别人心嗎?”賀洲生與其裡有着沒有經過任何掩飾的哀怨。
“即便朕就是這樣。”宣昭開口問他,“六殿下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