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宣昭說,“六殿下現在很厲害,會把這樣的問題還給朕了。”
賀洲生也不說話,宣昭揉了揉他的頭發:“朕不是在怪你。”
就算他不說,賀洲生也知道他肯定沒有在責怪自己。
畢竟宣昭在自己面前從來都不會掩飾情緒,他無非就是覺得這些都可以在自己的面前展示,所以他從來都不會說什麼因為有不好的情緒,就不在自己的面前表現出來了。
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宣昭貴為天子,自然是他想要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他給自己看到,自己反而可以去想到底要怎麼去面對和處理,而不是一直靠自己去猜測。
在接下來很多天的時間裡,賀洲生收到了很多新的服飾,很顯然,宣昭是很在乎這次的宮宴的。
即便不明白為什麼,賀洲生也還是會配合他。
宣昭這次像是想要跟天下人宣布什麼一樣,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賀洲生也還是很安分。
幾日之後,各國的使者都開始入大齊境内。
宣昭告訴賀洲生,他在這樣的時刻并不需要露面。
他隻需要按照他自己的規劃去做就行,沒有規劃,也可以随意安排,賀洲生本來也不是什麼喜歡在外面和别人多說話的人,而且别人如果真的要和他聊天的話,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說。
何況他一直都覺得他的身份非常尴尬,自然也不能主動去和别人攀談。
大齊确實國富民強,所有過來參加的人都安排好了住處。
而且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賀洲生并沒有刻意去打聽,也還是聽到了很多誇獎的言語。
這或許也證明了,在當皇帝這方面,宣昭就是很有天賦的。
不然的話,也不至于真的可以做到所有人都唯他馬首是瞻的樣子。
賀洲生其實很害怕聽到别人讨論自己,不過他也确實沒有聽到什麼亂七八糟的言論。
或許他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并不會讓那些言論傳到自己的耳朵之中。
不管出于什麼樣的原因,賀洲生都隻覺得慶幸。
自己淪為宣昭的……男寵,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這一段時間是他鮮有的安分日子。
賀洲生隻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很快就會到宮宴的日子,宣昭到底是怎麼想的,自己很快就能看出來了。
這些人不用自己去應付,自己反而可以專心應對宣昭。
也不知道哥哥來的時候,自己會怎麼樣……
賀洲生現在其實已經不能明白哥哥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态度了,按照道理來說,自己和他同父同母,他應該和自己這個弟弟很親近才對。
可是自己到這裡這麼久,哥哥甚至沒有寄過來一封信,就像是不知道有自己這個弟弟一樣。
賀洲生心裡隻覺得很無奈。
不過按照道理來說,哥哥應該也快到了,這種時候,大甯不可能會冒着得罪宣昭的風險不來。
不然讓自己來這樣的舉動都沒有任何意義,歸根結底都是得罪宣昭。
賀洲生原本還以為自己非常期待哥哥過來,現在才發現,所有的一切和自己想象的根本就是不一樣的。
其實真的到了這樣的時候,自己的心裡還是惆怅無奈更多。
兩國都過各自的日子,互不打擾才是自己最渴望的。
隻是眼下已經不可能回到那樣的狀态了,宣昭少時在大甯,這樣的事情,他必然是心中有恨的。
所以想要和平共處,本來也不太可能。
所有的一切不過都隻是基于自己的渴望,至于别的,自己也沒什麼想說的。
賀洲生心裡也不知道,到了現在自己能幹什麼。
隻希望哥哥還能一切都好,還有大甯的百姓可以一切都好。
不然自己過來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除了讓自己難過之外,根本沒有什麼别的用處。
賀洲生并不希望是這樣的。
然而事實上,賀洲生過了兩天,就還是聽到了自己太子哥哥來的消息。
賀洲生有點說不上來自己的心情,自己其實真的想見見哥哥。
但……
自己現在這樣的狀态,見他也實在有些狼狽。
賀洲生有點沒有辦法說服自己,自己隻想告訴自己,事情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樣子,想要逃避也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也不知道宣昭到底會不會同意,讓自己去見哥哥一面。
這樣的事情總是要跟他打招呼的。
也是到了現在,賀洲生才意識到了,他為什麼不讓自己去見各國使臣。
他無非就是想要用哥哥來要挾自己做一些讓他滿意的事情。
也怪自己之前并沒有想到這一方面,所以才會沒有任何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