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同學，你有沒有想過曹女士不敢來見你是因為另外一種情況，她怕你看到她的處境會擔心。”江渺語氣緩和地勸說道，雖然沒有明确的理由證實曹羽的想法，但這是江渺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了。

“不……那樣隻會讓我更恨那對父女！憑什麼我媽媽要遭受這樣的傷害，林薇娟她怎麼可以見死不救！如果我早一點知道的話……”聶辛逐漸接受了這個說法，痛哭起來。

江渺和許夜庭走出了會客室繼續讨論案件進展，留下女警在裡面陪着聶辛平複情緒。

“叮——”江渺的手機忽然響起了郵箱的來件提示音，是一封匿名的視頻郵件。

“走！我們回辦公室去！”江渺直覺是有人提供了重要的線索。

許夜庭湊到了江渺的電腦前一起查看視頻的内容，一打開就是一陣令人顫栗的笑聲，但為了聽清楚說話的内容，江渺還是調高了音量。

視頻裡有三四個穿着校服的女生圍着一個穿了件白T恤的女生，T恤上有明顯的腳印和其他污漬，看來是遭受了霸淩。

視頻裡的畫面看起來是放大後的，有些模糊，周圍的環境也很暗，拍攝者更像是躲在某個隐蔽處偷偷拍下這一幕，鏡頭偶爾随着聲音進行閃躲。但即便是如此模糊的畫面，光從霸淩者的聲音進行判斷，就能認出這幾個人中有聶辛的聲音。尤其是剛剛才與她交流過，江渺和許夜庭對她的聲音都還很熟悉。

“我讓你幫我們幾個寫作業，你故意寫得好讓老師發現是不是？”

“有娘生沒娘養的雜種！”

“就是嫉妒我們辛辛才搶走了别人的媽媽是嗎？”

“要不要臉啊？”

聶辛彎腰撿起放在地上的一瓶可樂，使勁搖了幾下，遞給白衣女生，命令她打開。

鏡頭放大了白衣女生，果然是林薇娟。許夜庭忍不住皺起了眉。

林薇娟才擰了一下，可樂瓶裡的氣很快就往可樂瓶口處爬，吓得她又趕緊擰緊了瓶蓋。

“我叫你擰開啊！五秒之内！”聶辛大聲說道，說完又喊其他女生和她一起向後退幾步。

“五、四、三……”

林薇娟閉着眼睛以最快的速度擰開，可惜可樂還是随着氣壓噴湧而出，濺到了她本就被弄髒的白色衣服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圍觀的人見狀很快爆發出笑聲。

林薇娟把開好的可樂遞回給聶辛，她伸着手與聶辛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說：“給你……”

聶辛接過了可樂瓶一步一步逼近林薇娟，直到把人逼到了角落裡，再擡手将可樂從林薇娟的頭頂上往下倒。液體順着林薇娟的頭發往下流，淋濕了她的劉海和衣服，林薇娟緊閉着雙眼和唇，舉起雙手瑟縮到角落裡。

“太過分了！”許夜庭沒忍住拍了下桌子。

江渺按了暫停鍵，扭頭望向許夜庭問：“如果沒有這段視頻，你會相信剛剛聶辛說的那番話嗎？”

“……她沒有證據，我隻相信證據。”許夜庭停頓了幾秒，過後迅速回答。

江渺心裡也有了自己的答案，他會給每個人為自己發聲的機會，同樣也相信證據。他命人查了這封郵件的賬号和IP地址，果然如他預料那般，這是一個新建的賬号同時IP地址是在一個黑網吧，沒有監控也沒有任何身份登記信息。發件人匿名來件是想揭露聶辛一行人實施校園暴力的行為，卻不想将自己過多的與案件牽連起來。而江渺的聯系方式也隻是下午走訪學校時托學校老師留下轉達各班學生時留下的，所有今天之内在校的學生都有這個可能。

“學長，拍攝者這條線索算是斷了嗎？”

“不算，至少我們知道了聶辛和林薇娟之間更深的矛盾是什麼。”江渺拍了拍許夜庭的肩，

“走吧，我們去聽聽看另一位當事人願意告訴我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