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不是前不久的活動才見嘛。”夏遊遠提到了公益活動的事。

“诶瞧我這腦子，我都忘了，我還停留在你被你外公接走那天呢，當時你還哭着抱緊我不肯撒手呢！”院長是一位六十多歲的婦女，眉眼間盡是慈愛。

曾經的夏遊遠，準确的說是夏一峋呆過福利院？他又是為什麼會呆過福利院？陸遇時默默記下了院長的話想着之後要找機會單獨問夏遊遠。

“您就不要再說這個了，我都長大了……”夏遊遠嘟囔着，看着像是在撒嬌。

“院長好。”見兩人寒暄得差不多了，一旁的陸遇時這才開口問好。

“你好你好，你就是小峋的老師吧？我聽小峋提起過。”院長伸出一隻手來。

原來夏遊遠是這麼介紹他們之間的關系的……

“院長您喊我小時就行。”陸遇時也伸過手去握院長的手。

“院長，我們想去看看彤彤。”夏遊遠開門見山道。

“我看看，”院長擡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這個點彤彤應該在操場上自由活動，一會兒你們跟着我，我把她單獨喊到一邊來。”

操場上，其他孩子們都撒歡了在跑，隻有一個孩子背對着操場坐在一旁的石闆凳上，那個孩子就是彤彤。

“彤彤，你過來！”院長單獨上前叫住了貌似正在發呆的小女孩。

“院長。”彤彤呆呆地朝院長走來。

院長扶着她的肩膀将她帶到不遠處陸遇時和夏遊遠面前。

“小遠哥，你們怎麼來了？”彤彤明顯也很驚訝。

“我們來看看你還适應嗎？不适應也沒關系，我們慢慢來。”夏遊遠朝她笑了笑。

“嗯。”彤彤也回了個微笑。

在此之前夏遊遠已經在警局裡和小女孩見過面，得知彤彤是因為顧及家裡還有個殘疾的弟弟才沒有去上學，而是選擇幫同樣殘疾的奶奶賣花為生。彤彤的父親是個混賬，年輕時意外有了彤彤，因為不想負責跑了，沒有婚姻關系的母親也不願獨自撫養女兒便扔給了彤彤的奶奶。後來父親結婚又有了弟弟，妻子因難産而亡，但由于弟弟的腿有先天殘疾再次選擇遺棄給自己的母親。本來一老二小過着正常的生活，直到在外打工的父親一年前意外身亡，難以接受噩耗的奶奶突然染上了賭///博，把僅有的家财耗光，又被追債的打殘了腿沒錢醫治落下殘疾，性情變得越發暴戾起來，這才開始家暴彤彤和弟弟。

夏遊遠知曉這一切，而陸遇時并不知道。

後來夏遊遠說是要跟院長商量後續福利院資助的事情，就隻留了陸遇時和彤彤兩個人在原地。

“彤彤，昨晚的事情，哥哥要跟你說聲對不起。”陸遇時終于找到機會把自己的愧疚說出來。

“是指奶奶被抓的事嗎？”彤彤用一種天真無邪的眼神看着陸遇時。

“嗯，讓你經曆這樣的事，真的很抱歉。”陸遇時低頭直視着小女孩。

“噗嗤——”小女孩突然笑了，“如果我接受你的道歉會讓你覺得好受的話那我原諒你了！但哥哥你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道歉呢？奶奶難道不是罪有應得嗎？”

陸遇時看着彤彤燦爛的笑容，嘴裡說出的話确是真的希望加害者能下地獄般的語氣。

“你怎麼會這麼想？”陸遇時感到十分震驚，心裡的疑問脫口而出。

“我還要謝謝你們的善意呢，因為你和小遠哥我和弟弟才得以從地獄裡逃出來，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我的恩人。本來不想告訴你這些的，但似乎小遠哥沒有告訴你……”

聽着彤彤的坦白，陸遇時受到的沖擊仿佛洪水般突然間湧入他的腦子，讓他感受到短暫的耳鳴般聽不見外界其他聲音的時刻，除了最後一句。

“哥哥，你真的好天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