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冷着臉，語氣也和臉一樣，冷的好像沒有溫度。卻伸手把許赫生手上的圍巾拿過來，整理好，然後輕輕地給許赫生圍上。

臉和聲音沒有溫度，卻做着有溫度的事。

許赫生看他這樣，有些怔愣地站着沒動，任由夏允清把圍巾給他圍上。

夏允清冷着臉把許赫生圍得嚴嚴實實的，許赫生隻露出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有些無奈地盯着對方看。

“抱歉，怕你等久了。”許赫生把圍巾往下扯了扯，讓自己的臉露出更多一點。

夏允清沒再說話，他在思考怎麼開口說關于樂理晨的事。

對他來說，這種事情應該是他完全不會關注的才對。可偏偏這件事和許赫生有關。

在他看來，樂理晨的刻意簡直快溢于言表。班裡的人那麼多，怎麼偏偏就找了平時交集并不太多的許赫生幫忙，而且還是一看就知道有些困難的任務。

就連何茉芊都察覺出來不對勁，趁着許赫生不在的時候就問他樂理晨怎麼突然找許赫生幫忙。

“我不知道。”夏允清呼出一口氣，實話實說。

何茉芊聞言，有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明明平時就沒怎麼看他和赫生講過話，還好意思把這兩個任務扔給他。”

這兩個月相處下來，何茉芊和許赫生已經成了還算要好的朋友，自然有些不爽地為他打抱不平。

夏允清也很不爽，聲音都沉了幾分：“嗯。他是挺好意思的。”

還不太解氣，他又扭過頭小聲補充了句。

“不知道發什麼瘋。”

正想着，身旁的許赫生忽然開了口，打斷了他今天的回憶。

“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呀？”

許赫生隻知道他心情不太好，但并不知道具體原因，怕是因為自己，所以語氣裡還有些小心翼翼，看着對方的桃花眼裡此時帶着些委屈。

夏允清倒沒想着撒謊，不過也不看他，隻是垂眼盯着對方圍巾上的流蘇：“嗯，對。”

許赫生身側的指尖蜷了蜷。其實他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夏允清好端端地突然就生氣了，他記得今天明明什麼都沒發生。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天。

“夏允清。”許赫生輕聲喊他。

“嗯。”

“你是不是生氣了？”

話很直白。

“沒有。”夏允清仰起頭，撇了撇嘴。

許赫生明顯不信。看他這樣明明就是生氣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生自己的氣，但總歸就是心情不好了。

“真的嗎？”許赫生歪着頭看他，試圖從身旁的人的表情裡找出一絲破綻。

結果自然是失敗了。夏允清的表情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有些冷硬了。

旁人可能看不太出來夏允清此刻的表情與平時有什麼不一樣，甚至會覺得是許赫生在瞎猜。畢竟在别人看來，夏允清時時刻刻都是冷着一張臉，仿佛是天生不會笑的冷臉木頭人，可許赫生卻總能從他細小的表情變化中察覺出他細微的情緒變化。

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被許赫生盡收眼底。

所以他試着換種方式問夏允清，語氣也變得更柔和。

“那好吧。可你今天很安靜。”

“是不是因為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忙着登記節目單，沒怎麼理你，所以你生我的氣了？”

聽到這話，夏允清忽地意識到自己的态度被完全曲解，突然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沒。沒生你的氣。”

我氣的是樂理晨。

這句話到了嘴邊被硬生生咽回去。夏允清覺得現在忽然提第三個人的名字不太好，因為許赫生根本沒往那處想，貿然提起倒是顯得有些突兀了。

“算了。沒什麼。”

“總之不是生你的氣。”

夏允清隻能這麼說。他想不到别的回答了。

最終還是沒能把最想說的話說出口，夏允清心裡有些懊惱。

許赫生感覺到夏允清似乎隻把話說了一半，但聽見他說不是生自己的氣，總算是松了口氣。

兩人最終在校門口分别。

臨走前，許赫生主動叫住夏允清。

“夏允清，今天也打語音自習吧！”

夏允清聽見這話，心裡一動，溫聲說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