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前的最後一個雙休過得很快。周一回學校以後離期末考隻剩下了三天時間。
整個年級的學習氛圍都因為期末考的臨近變得更加濃厚，課間在教室外面透氣的人都少了很多，大家幾乎都在教室裡背書複習。
天氣越來越冷，許赫生為了提高複習效率，所以最後三天沒有和夏允清一起自習。夏允清倒是沒什麼異議，很快也答應下來。
又是考試前一晚，許赫生不出所料地接到了來自夏允清的微信語音電話。
“準備休息了嗎？”夏允清問他。
“沒呢。怎麼了？”許赫生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到一旁，翻着書桌上攤着的複習資料。
夏允清應該是聽到了許赫生翻資料的聲音，沉默了一秒，随後才開口。
“怎麼還在看資料，很緊張？”
許赫生聞言，翻資料的手一頓。
這人總是在考前莫名其妙地打電話...但是又總不說到底要幹什麼。
“還好，怎麼了？”許赫生打了個哈欠，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
夏允清沒接話，聽筒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夏允清似乎又去找東西了。
“我拍一張照片給你。”
那邊夏允清剛說完，許赫生就收到了一張夏允清發來的圖片，他點進去。
圖片上是一張小紙條，看内容，好像是夏允清剛寫的。
“不要緊張，放輕松，預祝考試一切順利——夏允清”
夏允清的字迹對于許赫生來說已經再熟悉不過，他看了好一會那張圖片，直到夏允清在電話另一頭喊了他一聲他才回過神。
“剛剛怎麼不說話？”
許赫生似乎有一點做壞事被發現的心虛，于是他随便扯了個謊：“剛剛網卡了，沒注意看。”
“嗯。”夏允清也沒再問，“早點休息吧，晚安。”
“明天考試加油，不用緊張。”他又說。
許赫生嘴上應了好幾個“嗯”，手卻不由自主地又點進那張圖：“好。”
“晚安。”
夏允清沉默了一會，又說了一遍：“晚安，許赫生。”
“嗯。晚安。”在電話挂斷的前一秒，許赫生聽着夏允清的聲音，将那張圖片保存到了相冊裡。
期末考的兩天半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最後一場考試的收卷鈴聲就已經打響了。
“考試結束，請考生停止答題，由監考老師回收答題卡。”
天氣難得放晴，許赫生迎着暖陽出了考場，對着太陽伸了個懶腰，感覺因為考試帶來的疲憊已經消散了不少。
一天後是高三的期末聯考，需要借用高一的教室作為考場。所以考前林雲芳就交代過考試結束後要去教室裡收書并放到指定位置，許赫生便返回了教室準備收書。
剛回到教室，許赫生就和抱着一摞書的夏允清打了個照面。
這次期末考的考場是随機分布的，兩人也因此沒有在同一個考場考試，這次考試的時間安排基本上都是考完就可以直接走，所以他們已經有兩天半的時間沒有見面了。
“你也來收書？”許赫生掃了一眼夏允清手上抱着的書。
夏允清點點頭：“這是你的書，我的已經收好了，看你還沒回來就幫着你一起收了。”
許赫生聽見是自己的書，在原地呆了一秒，随後湊過去看書本上的标簽。
确實是自己的書。
于是他從夏允清手上把書接了過來。
“我來拿吧。”
夏允清松手把書遞給他，卻站在原地沒有動。許赫生注意到他站定，疑惑地擡起頭。
“怎麼了？”許赫生問。
“今天一起走嗎？”夏允清輕聲開口問，“放完書就可以走了。”
可能是因為許赫生沒有及時給出回應，也可能是因為怕許赫生誤會，夏允清垂下眸子又補充了句。
“你不想也沒事的。”
許赫生不知道夏允清這個神态算不算正常，但是他看着怎麼就越看越委屈呢...?
仔細想想兩人也确實好幾天沒一起走了，許赫生也沒覺得有什麼，但還是答應了。
兩人放好了書，正準備走，卻看到林雲芳忽然出現在教室門口。
“大家都在嗎？有沒有人已經提前走了？”林雲芳扶着門框，探着身子看了看教室裡還在搬書的大家。
“老師，有幾個已經走了！”一個正在整理書的男同學對着她喊。
“啊？算了算了，也沒事，我到時候再發一次班級群好了。”林雲芳無奈地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明天早上十點有家長會，我先在教室裡說一次，怕大家忘記看群消息。”
她話音剛落，吵吵嚷嚷的教室裡傳來一聲還算整齊的“好——”
許赫生想着應該沒事了，用手肘戳了戳夏允清提醒他和自己一起走。
兩人從教室一路走到教學樓外，到處都是學生在搬書的身影，許赫生輕輕搓了搓手，無比慶幸自己有這麼一個好同桌，在這種時候還能幫自己提前搬書。
在操場上的時候，夏允清忽然開了口。
“這個寒假有什麼打算嗎？”
許赫生搖了搖頭：“還沒想好呢。”
“你呢？”他又問。
夏允清沉默了幾秒鐘，随後緩緩道：“我也暫時沒想好，可能是在家自習吧。”
其實他更想不在家。
寒假到了，也就代表着很少着家的曲芸和夏亦凱要回來了，他并不想在家裡被唠叨或者聽他們教育。但是他考慮到許赫生也許不喜歡在冬天出門，所以他也就放棄了約許赫生一起出門的想法。
就算能出門，他出去多了也不知道會被曲芸唠叨成什麼樣...還是算了。
“那我們要不要打視頻或者語音一起自習？”他忽然聽見許赫生問。
“我冬天不愛出門，但是還是想和你聊聊天什麼的，要不到時候打語音或者視頻好了！”許赫生輕輕眨了下眼睛，盯着他看。
但下一秒，許赫生像是忽然有些驚訝：“怎麼皺眉啦？你不想嗎？你不想也可以的...”
“可以。”夏允清輕聲開口打斷了許赫生。
“...皺眉是下意識的，抱歉，沒有不想的意思。”
剛剛居然皺眉了，連他自己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