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坐一坐,那便坐一坐呗。
江伴喻的住處果真和平民一般,像是個經商的家,兩層的設計,家具也不普通。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說壞不壞、說好也不好。畢竟江伴沉也會經常過來看他。
可是一個貴族住這,倒是有點寒酸,畢竟那‘裡頭’可全是金子,這都是木頭。
他是不願意住在王朝殿内才出來的,還是被趕出來的呢?
江伴喻請他坐下,給他倒了茶,便坐的離他遠了些。
師長信打量這屋子的擺設,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見櫃子上有幅畫像,那是黑白的,畫像上的人看着年輕,是笑着的,應是江伴喻的父親,那寫着‘家父江之裳’。
又看向那櫃子旁,也挂着一幅畫像,那畫像是個婦女,不是黑白的,雖然有光彩,但畫着的婦女并不想笑着的,應是江伴喻的母親,那寫着‘家母齊嫣’。
師長信才想起什麼來,江伴喻一直是一個人生活,他沒有真正的家人。
這家庭之中,隻有江伴喻才是最傷心的吧。小的時候不懂父母的愛情是怎麼樣的,隻知道一個是爹,一個是娘。他想要的也和别人一樣,一個和睦的家庭,不是支離破碎的。他恨嗎?江之裳逝去,齊嫣也抛棄他走了。江伴喻以為,齊嫣會帶他一齊走,或者在王朝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沒想到,她再也沒有回來。
如今在王朝,江伴喻還會被平民辱罵,他可是一個姓江的貴族啊!
他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師大公子,看什麼呢?”江伴喻道,師長信方回過神,他說:“這兩幅畫嗎?都是我畫的,紀念的。”
“公子心靈手巧,畫的真好。”
“都是随便畫的,沒什麼特别的。”江伴喻回他。
師長信頓了頓,才說:“那公子是想在這屋子裡一輩子嗎?”
“一輩子?這一輩子蠻長的,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江伴喻聽了這話,笑着看向了師長信。
“那公子難過嗎?”
江伴喻苦笑了:“師大公子說笑了,有什麼難過的,怎麼活着都是活着。”
“比如……”師長信不知說什麼,看了看那齊嫣的畫像,才說:“不打算去九善嗎?”九善齊氏。
江伴喻聽見這話,阖眸,過晌才回:“九善離這太遠了。再說了,去了又怎麼樣,不還是要回來。”
師長信不知再說什麼,張開了的嘴又閉上,他站起身來。江伴喻是王朝的貴族,是十一公子,如今在這居然被平民辱罵,他的爹沒了,娘也不要他了,他沒有權力,他什麼都沒了……
江伴喻見師長信這架勢,有些奇怪,也站起身來,看他要做什麼。
“公子現在一定很難過,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會讓公子難過的!”
江伴喻聽他說的話,怔住了。師長信這是瘋了嗎?他這舉動這話,可不符合他師家大公子的性子啊。
“大公子來時,是不是沾了酒了?”江伴喻有些厭惡地說道。
師長信拍了拍頭,心裡思索着:“該死,說的過多了。”
江伴喻見他的舉動,又覺得有些好笑了,便笑了出來,說:“師大公子這麼關心我,還真讓我有點受寵若驚呢。那便回大公主,這些事都是無所謂的,連我自己都不在意呢,就不勞煩大公子關心了。”說着他作揖,徑直走過門口,打開了屋子的門,正好看見了師銀澈在門口站着。
“三弟?”師長信一驚。
“大哥,我絕對不是偷偷跟過來的。”師銀澈一副居然被發現了的樣子,尴尬的笑着。
“師三公子請進,别站在外頭了。”江伴喻先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不等人進來說,走到了他本坐着的地方,坐了下來,又說:“師三公子應該收到了一封信吧?怪不得二位公子來找我,那封信是家弟寫的,都是假話,他還小,請不要相信他。”
“不是第一次了,十一公子。”師長信雙手搭在桌子上,看着江伴喻。
江伴喻擡起頭看他,笑着說:“我說的,也不是第一次了,師大公子,請吧。”
“公子認真的?”師長信黯然,問他:“真的嗎?”
“師大公子,什麼認真不認真,我該怎麼回呢?嗯?還是真的?”江伴喻應他。
師長信猛的推開凳子,吓了師銀澈一跳,江伴喻也看他,眼都眯成了縫,師長信握了拳頭,手微微顫抖,咬了牙,才說:“告辭。”話罷,拉着師銀澈往外走去。
江伴喻沒有跟上,他隻是思索着什麼,坐在那。
待人走後,他才歎了氣,他隻坐着,有些許傷感,這傷感是看向了‘家母齊嫣’,再搖搖頭,正要趴下……
“我也:可不是故意偷聽的,江十一公子。”
江伴喻猛的擡起頭,看見了一個紫衣男子站在門口,那便是獨孤傲,他這時還不是無心教的教主,隻是長老。
“原來是你,這有什麼,偷聽了又怎樣,進來坐吧,我可不起身迎接你了。”江伴喻趴下,心累。
獨孤傲走了進來,關上了門,說:“我跟教主說了,你現在也算無心教的長老了,所以我該叫你:‘江長老’了不是。”他倒沒輕聲說,坐了下來:“沒想到啊,沒想到。我聯合了八神,讓師尊門吃了一擊,師長信的娘死了。他還有心情出來找你,哈哈哈哈。”
“你可小點聲吧,你聯合了哪個八神?不過是那個惹是生非的第八個神仙。”
獨孤傲又看向了江伴喻,并沒有回他這句話,突然心生一計,說:“你看,師長信那麼對待你,你去和他好了,再殺了他,這不是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