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議,“不能讓人知道我們來過這裡,保險起見還是……”
說的時候做抹脖子的動作。
俞菀心中暗暗叫苦,果然不該救人,這就把命搭進去了,剛穿越就要一命嗚呼了。
男子拔出利劍,絲毫沒有猶豫地揮向俞菀的脖子。
俞菀緊閉雙眼,隻希望再睜眼已經回到自己家的燒烤店。
然而,耳邊傳來幾聲悶哼,那奪命的劍卻一直沒有割斷她的脖子。
她緩緩睜開一隻眼睛,才發現那幾人皆已倒地不起,沒了生機。
被她藏起來的男子不知何時從坑裡爬起來,正捂着腹部站在她身旁。
俞菀坐在雪地上,仰頭望着他。
斜陽的餘晖穿透他的碎發,露出幽暗淩厲的眼睛。
“還不跑?”
是個年輕的聲音,低沉溫潤帶着幾分催促。
俞菀神色有些許尴尬,
“我……我腳凍僵了,勞煩拉我一把行嗎?”
男子身形一頓,似是沒想到這個原因,伸手把人拽了起來。
下一刻,他自己噴出一口血,露出來的那半張臉愈加蒼白憔悴。
俞菀小心翼翼地問:“你、你還好吧?要不我送你去看大夫?不過我可沒錢,你得自己出診金藥費。”
這時,她突然看見那隻跑了的山雞又出現了,激動得兩眼放光,喃喃自語:
“太好了,有救了!”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第一桶金,看見山雞就好像看見金燦燦的錢。
可是如何迅速抓到是個問題?
她卻沒注意到身旁的男子體力不支,又要栽倒。
突然想到什麼,她興奮地抓住男子的胳膊,竟恰好扶住了他,
“你打架那麼厲害,抓隻雞應該不難吧?”
她本來想說句威脅的話,比如隻要他幫這個忙,就不對任何人提起今日所見之事,可是想想這人手起劍落,殺人于無形,還是不要說這種容易激怒人的話了。
賀敬淩冽的眼神有些複雜,淡淡瞥了她一眼,剛要彎腰拿起一根枯樹枝,奈何腹中傳來一陣劇痛,迫使他咳嗽了兩聲。
“咳咳——”
俞菀眼見山雞又要離開了,既然指望不了别人,還是要靠自己。
她剛要追上去,就被人扯了回來。
賀敬濃眉擰成麻花,傷勢過重以至于說話都有氣無力。
“把樹枝給我。”
俞菀乖乖撿起樹枝,恭敬地放在他手上。
“加油!”
隻見這根樹枝似一把短劍瞄準山雞,快狠準得飛向它。
山雞撲騰兩下就不動了。
“哇!”俞菀忍不住稱贊,“你好厲害啊!”
後面的話憋在心裡沒敢說,如果再幫她多弄幾隻就好了,可惜這人看起來已經快不行了。
剛才為了逃命,不知道把背簍扔在哪了,尋了一圈才看見。
等她把山雞裝進背簍,重新背起,才發現那人早已經倒地不起。
不會是死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湊過去,用手指放在鼻底探了一下。
還有氣,看起來也不像生命垂危,倒像是體力透支嚴重造成的。
俞菀離開之前架起了一個火堆,留了一隻雞腿。
等她回到家中,才意識到已經過了吃晌午飯的時辰。
“娘,我回來了。”
俞母正在廚房煮面糊糊和土豆,她連忙上前幫忙。
“娘,我來我來,您快去休息。”
俞母身體不好,大部分時間都在卧床休息,
“咳咳,阿菀,大冷天的跑哪去了。”
俞菀轉過身去,“看看背簍裡是什麼?”
俞母本不在意,不經意一瞥才看到裡面竟然有隻山雞。
她驚訝了一瞬,随後語重心長道:“唉,外面在打仗,不知什麼時候就打到這邊了,你别亂跑了。”
“知道啦。”俞菀不想她擔心,嘴上答應。
她利落地把面糊糊盛到盆裡,又把放着土豆的蒸籠拿出來。
俞誠不知從哪裡跑過來,“阿姐,今天有肉吃啦?”
俞母憔悴的面容也難得露出笑意,“淨想着吃肉,你姐在山上不知凍成什麼樣,還不幫忙。”
俞誠吐了吐舌頭,抱住俞菀的腿,甜甜地說,“阿姐你最好了,自從爹爹和阿兄去打仗了,咱們家都沒吃過幾回肉了。”
卻不想,這話引起了俞母的悲傷,瞬間紅了眼睛,怕影響氣氛還背過身去擦了擦眼淚。
俞菀看在眼裡,輕歎一聲,随後蹲下來,對弟弟解釋道:
“阿誠,這隻雞,阿姐有大用處,咱們今天不吃了好不好?”
俞誠神色有些失落,但還是懂事地點點頭。
俞母整理好情緒,好奇地問:“阿菀,你是想留着大年夜吃嗎?算了,窮人家别講究那麼多了,你跟阿誠都在長身體,今天吃就好了。”
俞誠聽到母親這麼說,立刻又燃起了期待。
“不是的,娘親。”俞菀說,“我打算收拾一下去賣烤串。”
俞母神色詫異,“這能行嗎?再說這燒烤也不是稀奇物,很多攤販和酒樓也都賣,恐怕别人都瞧不上咱們這個。”
俞菀不想多解釋,“反正我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去試試,萬一賺了錢咱們還能改善改善生活。”
俞母想了一下,“那行,娘這就燒水收拾一下。”
俞誠也積極參與:“我幫忙燒火!”
簡單吃了幾口後,俞菀背着背簍來到街上,去了人口流動最多的街口。
賣糖果的,賣頭花的,賣吃的,賣布的,種類繁多。
路人行色匆匆,也有人駐足或看或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