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菀走進書房後,發現裡面都是書,有很多書籍都是跟治理國家有關系的,書案上還有一些卷宗,祝大人下筆堅定,很快處理了幾個案件。
為了避嫌,她默默坐在遠處,所以不知道祝大人具體在辦理什麼案件,她也沒有出聲打擾,隻安安靜靜地等待。
直到祝大人放下筆,長舒一口氣,擡頭看見人,便是一愣。
他忙起身,眉宇間滿是歉意:“俞娘子,太抱歉了,我不是有意冷落你,你千萬别介意。最近有些比較棘手的公務,剛才處理得太投入了。”
俞菀起身,施了一禮,“民女拜見祝大人,不知大人召見民女,是為何事?”
“不必多禮,快坐快坐。”祝大人忙虛扶,“這件事呢,本來不該找你商量,不過我思慮良久,也找了幾個相熟的朋友聊過,都沒有什麼頭緒。這幾個月,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個小姑娘腦瓜子轉得靈。不過你别有壓力,我隻是碰碰運氣,如果你沒什麼點子,也無妨。”
俞菀點點頭:“民女自當盡力為大人解憂,不知您具體是指什麼事情呢?”
祝大人苦歎一聲,講述了自己這些年的仕途苦楚。
早些年,他到這裡當知縣時,雖然沒有特别顯著的業績,也算治理得井井有條。直到新帝登基,不久便開始打仗,這裡地處邊境,自然日子不好過。敵國常來滋擾,鬧得人心惶惶,很多人便搬離此地。
這裡人口越來越少,經濟方面也越來越蕭條,很多商鋪不是關店就是倒閉,大多人為了保本錢,怕打水漂。經濟發展不起來,人口流失嚴重,所以他這個縣令也沒有太多公務,這也是升堂機會很少的原因。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因為打仗,需要兵,需要糧,更需要銀子。每個地方都得拿出點什麼,人家富裕的地方還好說,就算大出血也不會傷了根基,這裡就不行了。
本來人就少,被抓了大量的壯丁,又交了很多銀子和糧食,如今整個縣城已經是要人沒人,要糧沒糧,要錢更沒有了。
前幾日,朝廷又來了消息,新一波的征收指标又來了。
祝大人愁苦極了,完不成任務,他這個烏紗帽也保不住了,可是他又實在交不出什麼來了。
他找了幾個關系要好的同窗幫忙出主意,也都覺得這是個死結,除非出現一個反常規的人或者事,才能破局。
祝大人便想到近日來有些名氣的俞菀。
“俞娘子,這兩三個月來,你的事迹在本縣流傳開了,在大家為了保命保錢的時候,你可以把食肆經營得風生水起,還讓那些食客為了一口吃的,大老遠跑去門口排隊花錢。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成績,所以我覺得你或許有什麼破局的方法?”
“我有!”俞菀斬釘截鐵地說。
如她所料,祝大人果然為了這事找她。
她在這個時代生活了幾個月,早就感受到了一些現實問題。
想過好日子,除了改變自己,也要為了改變環境盡一份力量。
祝大人眼睛一亮,“哦?你有什麼辦法?詳細說與我聽。”
“大人,我想先問問,朝廷下達指标的完成日期是不是年尾?”
祝大人的臉上露出欣賞之色,“沒錯,現在這個季節,剛剛開春,田裡還沒開始播種,别說咱們這個縣,周圍幾個縣鎮都是一樣的。往年也都是年底的時候征收。”
俞菀微微一笑,“所以我們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今年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到了年尾還要提前兩個月交任務,所以還有八個月。”
她不算不要緊,一算就把祝大人的冷汗吓出來了。
祝大人擦了擦額角的細汗,感受到極大的壓力。
“所以說,這可如何是好啊?”
俞菀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便直接說出自己的條件。
“祝大人,我想承租我們縣城的那座山。”
那其實是一座無主之山,也沒什麼名字,大家都是後山後山的叫着。
可無主,不代表她個人能夠随意開發,上次在山上發現了那塊良田之後,她便一直想找機會把她變成自己的合法産權。
這機會不就來了麼?
祝大人不明所以,好好聊着公事,怎麼就聊到山了?
他并不是無作為的閑官,腦子一轉就知道她有用處。
倒是一個聰明丫頭,而且還很直接,一點也不拐彎抹角。
“可以,隻要我出具一份文書就行,你還有什麼需要的?”
俞菀起身施禮道謝,明眸裡不掩飾那份野心。
“我還要在縣城開一間更大的食肆。大人不用擔心,我有足夠的銀子,也會自己選地方,隻是文書手續方面,希望大人這邊可以盡快審批。”
她來的時候就沒打算兜圈子,所以此時說條件也是挑重要的說。
這些事情,對祝大人并沒有任何為難。
祝大人何嘗不知道,這小姑娘隻是給他一個順水人情,他無需做什麼,隻要作為官方支持一下别給使絆子就可以了。食肆賺錢越多,交的稅銀就越多,雙赢的事。
“這是好事啊。你的食肆生意那麼紅火,在小小的鎮子都能引起那麼大的反響,若是來縣城,說不定就是第二個福滿居。不,肯定比它還有火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