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别玩得樂不思蜀忘了就好。
明楽到了教室這邊，大部分人都是在午休的。明楽放慢腳步，盡量降低小皮鞋發出的聲音。
她輕聲走到國際班這邊一樓的多媒體室，胳膊就被拽了一下，整個人重心不穩，就要往被拽的那邊倒，被帶進去後，門還順勢關上了。
教室沒人用，所以窗簾拉着也沒開燈，裡面是漆黑一片。
一下子什麼都看不見她有些害怕了，但她很快冷靜下來反應迅速，站穩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就着那人的手臂就是一個借力的過肩摔。
明楽隻聽見那人低低的痛呼了一聲。聽聲音是個男生，還有點耳熟。
“誰？”
“不舒服，還這麼大力氣呢。”周衍順勢躺地上，一時摔懵了沒緩過來。
“周衍？”
“是我。”
“我怎麼知道你在這，不開燈還突然拽我，吓死我了。”因為看不見，她确定了人是熟悉的就半蹲着作勢往聲音方向摸，想扶他一把，剛剛那一下她是用了全力的，應該挺疼。
“你在哪裡，我看不見。”明楽沒摸到他又開口。
“笨，這裡。”
剛聽他說完，明楽的手就碰到了他的手掌。明楽瞬間被溫熱的觸感燙了下，下意識就要收回來，但周衍已經先一步握緊了自己的手。
明楽内心悸動不已，手上的觸覺感受被放大無數倍。他的手很暖和，手指修長指節分明，手上沒什麼肉。
明楽還在想他的手，一時之間沒意識到他要向自己借力起身，結果就導緻被他一用力，反而被帶着往他倒去。
明楽忍不住驚呼出聲。同時聽見身下人倒吸了口涼氣。
黑暗中她的額頭應該是撞到了他的下巴，雖然她沒被周衍抓着的另一隻手下意識撐了地，分攤了點重量，但是她膝蓋卻結結實實地跪上了他曲着的一條大腿内側。
結果就是除了額頭，她沒哪裡是疼的，但是他應該是全身疼......
而且現在的姿勢太奇怪了，兩人握着的手還沒有放開，他另一隻手應該也撐着地，因為她幾乎是半躺在他懷裡的！
明楽臉蛋急忙起身，甚至退了好幾步，也不說話，就呆呆地站着，她莫名鼻頭一酸，然後眼淚就止不住地要往外流，甚至隐約有輕輕的啜泣聲。
“怎麼啦，哪裡撞到了。”周衍聽到，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疼了，爬起來就要看她是什麼情況。他摸索到牆面，去摸燈的開關。
吧嗒一聲，室内變得明亮晃眼。就見明楽紅着眼睛，額頭紅了一塊，臉上還挂着兩行淚。
“對不起，你别哭，除了額頭還有哪裡疼嗎？”周衍手足無措，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你幹嘛要拉我進來。”她啜泣着嗔怪。
明楽這個人面子比天大，在喜歡的人面前發生這種事，一時悸動加懊惱就忍不住掉眼淚，明明也說不上傷心。但是又不想讓他知道，于是一開口就是責怪。
“嗯，都是我不對，哪裡摔着了？”
周衍此時有點後悔下來找她了。拉她進來的舉動也實在欠考量，為什麼是她就好像總是很難做出最佳決策。
明楽不回話，周衍隻得妥協示弱地走進幾步，彎着點腰，視線與她齊平着。
“好了不哭了，帶你去醫院，嗯？”他哄着人，下意識想上手幫她把眼淚擦掉。
還不行，剛剛已經很逾越了。他告誡自己不能太貪心。
周衍克制住自己的行為，他不确定她哭的成分是否包括和自己突然的近距離接觸。總不能再吓到她。
“不要，我上午剛去過。”她聲音哽咽，覺得自己今天好倒黴，早上肚子疼，下午額頭疼，還在他面前這麼丢臉。
“那哪裡疼？”
明楽不想理他，但對上他關心的眼神終是吸了下鼻子回答他：“額頭。”
“就額頭嗎？”
明楽嗯了聲。
“好，看着有點腫了，那我先去拿紙巾給你，一會去醫務室拿點藥塗。”
“不去，我包裡有紙巾。”
明楽是背了個小皮質雙肩包的，剛剛一通稀裡糊塗的事，包也不知什麼時候甩在了門口的地上。
“好。”周衍此時很好說話。明楽說什麼他回應什麼，和平日時不時氣她一下，或者莫名其妙生她氣的态度相比，好了不是一點半點。
明楽拿到紙巾擦了眼淚，又小聲擤了鼻涕。心情平複點紅着眼睛和鼻子問周衍。
“你還沒回答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的位子可以看到校門口。”見她總算好點了，他才擡手摸自己剛剛被撞得下巴。
下巴其實還好，還是大腿那一下和過肩摔疼。
“這樣，那你下來找我有什麼事？”
“忘了。”周衍确實沒想和她說什麼，隻是想下來見見她，打個招呼都行。而且剛剛鬧這一出，就算有什麼想法，現在也不适合再說。
“好吧。那...你疼不疼，我用的全力，摔得應該挺疼的...對不起...”明楽冷靜下來，想起他被自己摔了，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
“不用，是我不該這樣，下次遇到這種事也直接摔就是，然後記得趕緊走，不要問什麼是誰的。”
明楽嗯了句。
“本來也不是我的錯。”她又小聲嘀咕，用周衍可以聽到的程度。
周衍輕笑，倚在桌子邊上打量她，又補充道：“小小個子，還挺大力。”
“哦，我之前練過一段時間，學會借力就可以。”說起來學這些自保手段當初還是媽媽強烈要求的，說是女孩子學了必要時可以保護自己。但沒想到第一次是對着周衍用。
明楽想到這，也忍不住笑了。
多媒體室專門做了隔音，這時候門外隐約傳來鈴聲。兩人都知道該是下午休了。
“你的額頭還是要上藥，反正我也要去校醫室拿點化瘀藥，順便幫你拿吧，給你送教室去？”
明楽拿起鏡子看了看自己額頭，果然紅了一大塊還有點腫，一會估計得腫更大吧。又想起什麼，看向周衍下巴，果然也一樣，隻是沒自己那麼明顯罷了，一個午休出去下傷了下巴，一個額頭腫個大包，怎麼想都有點暧昧。
她臉頰泛上紅：“不行，不能讓别人知道你傷是怎麼來的。”
她又補充道：“特别是不能說見了我，你就說上廁所不小心磕的，我就說是在外面沒看路撞了門，聽到了嗎。”
“為什麼？”周衍見到她才轉好的心情，此刻又低落下去。
為什麼就急着撇清關系，在那個叫祁呈的人回來之前，我不是都被允許摸她的頭了嗎，難道是怕他知道......
周衍心裡酸澀着，并不想答應她。
“反正就是不能讓别人知道我們臉上的傷是一塊撞出來的。”明楽不妥協，被學校人知道，按上午那件事的八卦發展程度，她和周衍沒什麼情況都能被說成在一起好幾年的，才不要這樣。
明楽在想自己和周衍，沒成想他歎了口氣，說了其他人名字。
“因為祁呈？”
嗯？
“關他什麼事？”明楽感到莫名其妙。
“難道不是不想他知道什麼？”
“他知道就知道，我是不想學校大家知道，他們好八卦。”畢竟放學林思喬知道了，他早晚也會知道。
不想大家知道？所以并不是因為祁呈。
“好，我知道了。”周衍聽到她的解釋，覺得這樣的原因是能接受的。
看來她并不知道祁呈的心思。也是了，這麼多年，如果她知道，要麼早就挑明和自己保持着距離，要麼就是和他保持距離。不管哪一種，他們一定都不會是再遇見後這般的相處狀态。
也是我頭腦不清晰了。
“那我回教室了，記住别說漏嘴了。”明楽收拾好，就準備走。
“嗯，既然如此，自己去校醫室一趟，我就不送過去了。畢竟我們沒見過面。”
”是哦，一會下課我自己去。你再等等，等我走了你再走。”明楽朝他眨眨眼，随後就出去了。
周衍盯着她出門，心想，這樣的安排倒是真的像是做了什麼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