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遊戲給她乏味的生活帶來了刺激和趣味,讓她經曆了許多現實生活中不可能遇到的事。
在怪談遊戲裡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她享受着不斷攀升又極速下墜,心髒被上下拉扯的快感。
當然,她也害怕死亡,但對她來說,這份恐懼也是冒險的樂趣之一。
就比如現在,要在現實生活中,她怎麼也不可能去爬懸崖的啊。
她一手抓着山崖上凸起的石塊,一手拽着山藤,一腳踩在峭壁上,另一隻腳緩緩尋找着其他支點。向下爬了大概十來步吧,她感到踩在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上。
她用腳在石頭上左右蹭了幾下,感覺到這個石頭表面光滑,還有點…圓潤?
她向旁邊移動了幾步,繼續向下爬,石塊終于出現在她的視野之内,這石塊竟然是個圓形。
韓舟用手碰了碰石塊,發現這石塊有些松動,她稍稍用力一推,石塊發出一聲轟響,竟自己向一旁緩緩移動。
這是一個…機關?
石塊移開後,露出了裡面掩蓋的東西,确如王大齊所說是一個洞穴。洞裡黑黢黢的,有什麼東西瞧不太清楚。
韓舟不再猶疑,縱身跳入洞穴。
一入洞裡,一股腥臭之氣撲面而來,熏得她頭昏腦脹。
韓舟恍惚中,眼前的場景變換了…
她回到了村莊中!
此時的村莊不再是一片死寂,而是充斥着哭喊和求救之聲。滿地都是蓋着草席的屍體,就這麼橫在地上,無人認領。有衣衫褴褛的村夫卧倒在路邊,不時起身嘔出幾口混濁的水,滿身膿瘡的村婦抱着孩子坐在街邊哭泣…
這裡簡直是人間煉獄!
她想走過去幫忙,卻生生穿過了那些人。
這些看來都是發生在過去的事…
就在這時,村口出現了一人,他着一身黑色衣裳,頭戴鬥笠,看不清長相,他踏入這個煉獄般的村子,卻如閑庭信步。
倒在路邊的村夫看到了這個人,奮力爬了過去,抓住他的褲腳,吃力地吐出幾個字,“救救我…”
那人俯下身,撫摸着将死之人的頭顱,緩緩開口,聲音如深山古寺裡傳來的鐘聲,震得韓舟耳朵裡嗡嗡直響。
“隻有祂能救你。”
………
王鐵柱和王田兒坐在懸崖邊上,王鐵柱手握砍刀,不時朝山崖下看上兩眼,神色焦慮。
“韓姑娘怎麼沒了動靜…”王鐵柱有些按捺不住,站起身來,他想下懸崖看看了。
“爹爹,你聽,好像有什麼聲音。”王田兒突然開口。
“什麼聲音?”王鐵柱轉過身來,豎起耳朵。
好像有…腳步聲?
下一刻他就看見遠處有烏壓壓一群“人”向他們走來。
王鐵柱瞪圓了眼睛。
為什麼白天也會出現怪物?
………
韓舟走近那個黑衣鬥笠人,想看清楚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誰知她剛邁出幾步,那個鬥笠人竟擡頭朝她這個方向望了一眼…
他在看我?心裡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被韓舟否決了,這怎麼可能呢,這裡應該是過去的記憶啊,韓舟心裡升起一絲恐懼…下一瞬,她眼前的景象就扭曲了。
她又回到了山洞裡。
陽光從洞外照射進來,她看清了洞裡的景象。
這個洞空空如也,沒有王大齊所說的屍體,更沒有神像,裡面隻有雜草叢生,石壁上苔藓成斑。
為什麼神像不在這裡?韓舟的理智差點被擊潰,一陣窒息感湧上心頭,難道之前關于化身的猜測都是錯誤的?
不行,要冷靜下來,韓舟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再仔細想想,還有什麼遺漏的線索…
韓舟大腦飛速旋轉着,日記…規則…
規則裡說隻要人說了對“祂”不敬的話,“祂”就能聽到,信徒在祭拜“祂”的時候朝向四面八方…村民們信仰“祂”,卻不把神像建在村中…
為什麼這個以村莊為背景的怪談會出現懸崖…怪談裡的場景當然有界限,但這界限一般不會以懸崖的樣子呈現,更何況這懸崖是可以攀爬的。
韓舟明白了,洞裡當然沒有神像,因為這個洞穴隻是神像的一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