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和烈呢?”
“他是和葉米說過許多話,不過都是不好聽的;對彼此也熟悉,但熟在打架的招式。”
“……”
萬情貞大無語,又問:“葉米在萬妖堂裡有什麼熟稔的妖精嗎?”
謝珍珠想了想:“沒聽過有這麼号妖。”
“你知道她給我什麼感覺嘛?”萬情貞比手畫腳着,“好像成不了仙,她就會死似的!”
“你說錯了——”
二妖之間猛然冒出一個頭,吓了他們一跳,好險沒有叫出聲,一看原來是胡和烈,隻見他搖搖頭,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道:
“她明明是……成不了仙就要去當禍害。”
謝珍珠:“怎麼會呢!”
胡和烈不予解釋:“信不信由你。”
謝珍珠和萬情貞對視一眼,又不敢去問貓,隻好歇了好奇的心。
葉米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頭一看是胡和烈走上來了,另外兩隻偷偷摸摸地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她好像隐約聽見了自己的名字,便挑眉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胡和烈故意道:“說你壞話。”
葉米不信:“給他們倆裝上熊心豹子膽都不敢。”
“哈哈哈哈!”胡和烈覺得她說得好笑,大笑起來,“有了熊心豹子膽的妖還會怕貓嗎?葉米,像他們熊妖豹妖的,都是各占山頭自立為王,甚至不屑于來萬妖堂學習仙家法術、争奪成仙名額,真正厲害的妖才不在乎什麼虛名。”
葉米知道他在明裡暗裡說她太執着成仙呢,不過這是既定事實,她并不否認:“熊天生力大威猛,豹生來矯健步快,他們的厲害代代相傳,不說百姓聞風喪膽,就連神仙也要忌憚幾分,這些妖族自有身份,藐視虛名才更顯得他們厲害。”
“而我……和你,”葉米的眼神往謝珍珠身上一擡,“還有她,未成精之前算什麼?路邊的野貓、樹上的撲棱蛾子,桌上的熟螃蟹?”
謝珍珠聽到不該聽的關鍵詞,吓得一抖:“熟、熟熟螃蟹??”
“凡人見到野貓不屑一顧,見到貓妖就會屁滾尿流,卻膽戰心驚地尊稱貓妖為貓仙。可見妖精就是比尋常生靈厲害,神仙更比妖精讓人忌憚……”
野貓朝撲棱蛾子一笑:“我有說錯嗎?難道你覺得自已經厲害到不需要在意虛名了,胡小爺?”
胡小爺的臉色好難看,那人家說得這麼有道理,他也沒辦法反駁。
謝珍珠小心湊過來:“什麼熟螃蟹呀……”
葉米朝她一笑:“我是說,像螃蟹這種凡人桌上的菜肴也能成精,想想也挺神奇的,上天真有好生之德。”
“是啊是啊。”謝珍珠松了口氣,綻開一個笑顔,“我娘親也經常同我說,我們這一支螃蟹族能成了妖精不被人吃,真是天大的福分。”
還天大的福分。
葉米看她單純的笑臉,沒忍住笑了出來,感覺心情好了不少,揮揮手道:“原來你覺得這樣就是天大的福分了,怪不得在練習法術、考核成仙一事上如此懈怠。”
“啊!”謝珍珠還是有點眼力色的,“我我之前雖然懈怠了,但葉米你放心,這段時間我會好好修習法術、努力不給你們拖後腿的。”
萬情貞連忙跳出來表真心:“我也是、我也是!”
葉米無所謂一聳肩:“好啊。”
于是四妖繼續走着,此時距離下個目的地還有兩三日的路程,第二日傍晚,他們包裹裡能吃的東西已經被吃完,大道上見不到什麼吃的,就連小河小溪的也沒了蹤影,他們便商量着去附近的林中找一些瓜果。
拎着包裹礙事,四個妖都去也沒必要,于是決定讓謝珍珠和胡和烈留下來看守行囊,葉米和萬情貞去林中找吃的。
天色将黑,空中已不見斜陽,隻剩餘晖。
這片林子看着沒什麼特别的,二妖進入其中後,卻仿佛入了另一片境地,回頭一看,樹木之間透進來的光線還是很亮的,裡頭卻暗得昏沉,而且體感似乎更涼飕飕一些。
萬情貞被這突然而來的寒冷刺得起了雞皮疙瘩,恐懼油然而生,他踱着步子靠近葉米道:“貓大人……你有沒有覺得這林子……好像有點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