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葉米輕描淡寫道,“以防萬一,又斬了一次情根。”
二妖:……!
他倆面面相觑,腦子裡都有許多浮想聯翩,但是誰也不敢問。
胡和烈和南顯成站在遠一些的桌邊,沒聽見他們在說什麼,前者喊道:“杵在那幹嘛,過來吃飯啊!”
葉米瞥了螃蟹精和書靈一眼,若無其事地路過他們。
四妖和道士一邊吃飯一邊閑談,胡和烈說他們明天就要走了,不知道道士接下來去哪,道士說他師父傳信來說有一處深山上有惡妖橫行霸道,他得去看看情況,那深山與四妖要走的方向并不同路,看來分道揚镳是注定的事。
好在他們也不是難舍難分的關系,碰碰茶盞互祝一路順風之後,就散了宴席,各自回屋裡休息了。
萬情貞在書肆裡淘到了一些新奇的話本,一進屋裡就急吼吼地躺上床拿起書,打算好好享受這難得的閑暇時光,畢竟平日裡他們風餐露宿的,找塊石頭當枕頭一躺是很正常不過的事,天黑了也沒有油燈,路都瞧不清,更别提看話本了。
他看書的時候是半規矩半不規矩的,姿勢要舒服,要半躺在床上、枕頭墊在腦後看,不能吃東西,不然手指上黏黏糊糊的會弄髒了書。
這會他就是這樣的、認認真真地看着手上那本《我在京城開酒樓》,講得是一個為逃避媒妁之言的女子遠離家鄉跑到京城,從一個客棧後廚打雜小二一步步偷師學藝,最後成為京城名噪一時的酒樓大東家的故事。
這本書感情戲不多,男主起到一個在每一次吃了女主做的新菜之後在邊上大驚失色地說“此等佳肴我在皇宮裡二十年都未嘗過”的作用,萬情貞覺得他還有些可憐,因為他一般隻能吃這麼一口、然後說了這句話之後,女主的菜就會被其他人一掃而空地吃完。
萬情貞懷疑若不是要讓男主說這句經典台詞,他可能都嘗不上一口。
他身為一個書寫人間愛恨情仇的書靈,本應對那些滿篇情情愛愛、虐來愛去的故事感興趣的,但這本書很是暢銷,他就好奇買過來一看,沒想到卻被吸引了去,越看越上頭。
哎呀,感情戲這樣少的話本對他們姻緣簿書靈來說是“閑書”“雜書”,可不能被人知道他在看這個,不然……
“咚咚咚。”
萬情貞吓了一跳,連忙從床上坐了起來,左顧右盼之後手忙腳亂地把書藏在了枕頭後邊,喘了兩口氣才道:“誰、誰呀……”
“是我。”
萬情貞吓了兩跳,趕緊下了床去開門:“貓大人,你來找我什麼事啊?”
葉米見他神色中暗藏驚慌,挑了下眉:“你在做什麼,慌慌張張的。”
萬情貞搖撥浪鼓頭:“沒什麼沒什麼……”
他說沒什麼,葉米就不再追問了,直入主題道:“我來找你是為了情根一事。”
這可是正事,萬情貞的心定了定:“貓大人你的情根怎麼了?”
他請葉米進了屋,偷摸着看了看外邊,這才小聲把門關上,小步跑來給貓斟茶倒水,瞧着有幾分殷勤:“我肯定知無不言!”
葉米喝了口茶水,便把情根上長葉子的事和他說了,誰知萬情貞也是一副詫異的模樣:“這……我對情根研究不多,可長葉子顯然是頗有生機之象,我猜是南公子與我們相處了幾日,貓大人你也不是冷血無情之人,對他有幾分情誼也是正常的。”
說完,他忽然意識到什麼,臉色變得恍然大悟:“所以你今日才……”
葉米點點頭:“那照這麼看,隻要接下來不與南顯成同路,就不會再長葉子?”
“按道理是這樣沒錯……不過,”萬情貞思來想去感到一絲不對勁,“我原以為情根隻能在愛情的滋養下生長,可貓大人你對南公子并無男女之情,為何情根還會長大呢……”
葉米的指尖敲了敲桌子:“這也是我想問你的。”
萬情貞摸着下巴琢磨,脫口而出:“有一個很合理的解釋,就是貓大人你其實對南公子有男女之情,隻是你自己不……”
葉米都沒等他說完,斬釘截鐵道:“不可能。”
“……為何不可能?”
“我與他認識不過幾日,哪裡至于喜歡上他?”
萬情貞:“嗐,世間多得是一見鐘情之後念念不忘、情根深種的人。”
“……你覺得我是那樣搞不清狀況的蠢貨?”
萬情貞:“怎麼可能呢!要不然就是,那葉子其實代表不了什麼,是我們多慮了?你看啊貓大人,在你遇見南公子之前,這情根不也長着嗎?說明不管有沒有男女之情,它都會存在,至于為何會長葉子……嘶……”
半天沒問出個所以然,還被懷疑喜歡上南顯成,葉米漸漸有些不耐煩了,站起來道:“既然你不清楚,那我不打擾……”
“欸欸等等!”萬情貞連忙攔下她,眨巴着眼睛說,“貓大人你别急嘛,我是不了解,但别妖不一定不知道呀,要不然我幫你問問其他的書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