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玄将金帶放下自己将扣子解開将外袍褪去,并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就着裡衣掀開被子睡覺。
“明日我還得上朝,早點睡。”半夜房門就被敲醒說是雲小娘那邊心口疼得厲害,蕭吟秋嫌煩躁翻個身繼續睡覺,見身旁遲遲沒有動靜還起身推了推他。
“為何不動身?”高玄盯着蕭吟秋有些煩躁的小臉愣了一下本來還有所顧慮,聽到蕭吟秋如此不在乎,立即就穿了鞋子披個外袍往外跑。
蕭吟秋見沒人打擾自己才繼續睡覺,直到天亮高玄都沒再回來過。
翌日,冬含将蕭吟秋叫醒,今日是進門第一日該早點去拜見婆婆才是,春露将水打來,仍然不滿意這高府,從昨天早晨到現在流言不斷甚至昨晚小娘的人居然把主君從大娘子屋裡給叫走了,成何體統。
蕭吟秋顯然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隻笑着安慰着春露“我倆本不歡喜,他對自己心上人好一點也實屬正常。”說完後心裡像是被石頭壓住,輕輕喘息還有些透不過起來,一股酸澀平白湧上心頭。
蕭吟秋收拾好去拜見了魏氏,魏氏一改昨日的面目,好似昨日那位好婆婆已經駕鶴仙去,今日的是後母,她如若不是圓潤些看着舒心,怕是再瘦削一點視而刻其猴也。
“汝既嫁吾家,則守吾規矩。”蕭吟秋不敢多想,連連應是,現在自己既無後族能找一個栖身之所也實屬不易,既是天命難違,隻要問心無愧,便是對得起九泉之下的族人。
如果是想站穩腳跟,必得事事順應。
魏氏看她還算聰明,總算是滿意的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還不等蕭吟秋起來又是一記下馬威“出嫁從夫這個道理想必你也是明白的,不可善妒吃醋,雖然正妻未過門卻讓妾懷了孕乃是我們家的過錯,但想你也是大家族出來的人,也有這個容人的肚量。”
“兒媳記下了。”魏氏才肯讓她起來,任她是國公府的女兒,就算是公主也得孝敬公婆。
本來想高門貴女,嫁過來算是個棘手的刺頭,沒想到也是個軟柿子不像是能制衡雲琴的。
魏氏回去之後,蕭吟秋才起身回到屋子裡,還沒等自己的屁股坐下,屋外就傳來女使的聲音,嚷嚷着要給大娘子敬茶,春露還當是誰呢,冬含說應是小娘來了,蕭吟秋低着頭沒說話。
冬含向春露遞了個眼色,春露不情不願的走到院子裡“你是何人?敢在大娘子屋前大喊大叫,不要命了?”女使一看春露穿得氣派,還想讨個賞賜急忙扒開攔住她的女使們,沖着春露叫嚷。
見到有人出來,攔住她的女使才散開,雲琴嬌柔的俯身行禮“昨日大娘子過門,道理來說我應給大娘子敬個茶可想到大娘子昨日奔波勞累,故而今天等大娘子見過老夫人之後再給大娘子敬茶。”雲琴擡起頭的瞬間,神色有些尴尬,隻見雲琴今日穿了件若芽色的衣裳正巧跟春露撞上了,差點氣得沒挂住臉。
春露本就對這家的小娘沒有什麼好印象,如今一鬧更是不滿“府裡的小娘如此沒有規矩嗎?大娘子沒有召見你,你急什麼?”雲琴死死地盯着春露的衣裳,一個下人也敢和她穿一樣的衣裳。
“你們一個個的不長眼睛,放隻蒼蠅進來惡心人。”春露對着底下人道,女使們全都低着頭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雲琴笑容僵在臉上,知道自己主子受寵丫鬟也是毫不示弱起來“我們小娘好心好意過來給夫人敬杯茶,即使不樂意也就算了,還派你來羞辱我們。”
“如此沒有教養的奴婢,怕是你們家主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春露想到自家姑娘受這等着腌臜氣還要被罵,氣得上前給了那丫鬟一巴掌,淺碧不服氣轉頭就和春露扭打起來。
聽到屋外傳來的動靜蕭吟秋心下一驚,放下茶盞動身去院子裡将兩人拉開,推攘中春露不小心将淺碧撞進雲琴身上,院裡本就是小石子鋪的路,雲琴沒站穩差點撞到台階上。
好在冬含眼疾手快給扶住,淺碧見狀趕忙護着自己主子“你們欺人太甚,大戶就可以草菅人命嗎?居然還想傷害我們小娘和腹中的孩子。”雲琴虛弱的靠在淺碧身上,淺碧急忙攙扶如此單看并無異樣。
蕭吟秋雖說在宮裡長大腥風血雨也見過,可這麼平白污蔑人的還是頭一次見,眼底閃過一絲不知所措,卻被雲琴牢牢的看在眼裡。
“無妨,剛才若不是大娘子身邊的冬含姑娘扶住了我,怕我早就摔到這台階上了,多謝大娘子救命之恩。”蕭吟秋懸着的心這才放下,怕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當晚雲琴就吹了枕邊風,高玄聽不得任何關于雲琴的話當即怒發沖冠奪門而去,彼時蕭吟秋正卸下钗環,心下了然他為何而來,但不知其脾氣何如,于計策何如。
“聽說今日雲琴過來向你敬茶,險些在你院子裡一屍兩命?”高玄蠻橫指責,人見了樣都怕,進來倒茶的女使看見這一幕吓得差點沒端穩手中的杯盞,在木盤裡重重的磕了一下。
“今婢雖有不相非也,爾敢謂其婢誤不相得乎?”蕭吟秋欲與他說清事因,知曉今日是婢女之錯,往後定會嚴加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