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氣息從上撲面而來,蕭吟秋掙紮着離開,胸膛的主人怕她為難便也放開了她“你們!”
蕭吟秋擡眼對上的是段榆景晝思夜想的眼神,他舍不得從她身上移開一刻,他好久沒見過她了,她像是隻受驚的小羔羊,睜着圓瞪的眼睛。
段華希有些懊悔的搖頭,這件事她不知道她做的對不對“吟秋,隻要你願意和離,中宮之位必然是你。”蕭吟秋不可置信的瞪着身旁的段華希,她作為從小在宮裡長大的公主竟然能說出如此狂悖之言。
“即使你嫁過人但會念在你家族勞苦功高,你尚可能查驗清白之身,也是不會被恥笑的。”
蕭吟秋大罵兩人糊塗“此事一旦傳出去,于我們能有什麼好處?”
“蕭家戰死沙場,女兒卻在偷情,讓我有何顔面見父母。”
“你尚且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卻在這裡縱人偷情,這事兒傳出去,縱使你是公主,哪戶人家敢要你。”段華希沒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她隻是見不得鴛鴦沉水,有情人各執一方。
明明蕭吟秋對段榆景有情,為何拒絕他。
長甯沉默不語,像是知道此事自己做錯了“二娘,我本以為你至少也是有情的。”這世道有情又怎樣,因為古之禮儀而被棒打的鴛鴦數不勝數,難無此遍教否。
吟秋語二人無可言者,氣得直搖頭“今日之事我權當沒發生過。”蕭吟秋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便想走,兩人也并沒有勸下。
其為不忍異也,又轉頭勸誡“立後為國家之本,但更多的是對你的幫助。”
“大娘娘選世家大族的女子為後,是因為你新帝登基地位不穩,想着幫你穩坐帝位,吾既嫁,二人固不可為也,先皇之疑吾家,則已不可得矣。”在出嫁之前,她心裡仍有僥幸,最後不得已。
在為質之時,誰能體會她内心悲痛,自小遠離父母,在宮中處處小心翼翼,好不容易歸家卻被一紙賜婚,墜入無盡深淵。
“段榆景,我們之間早就不可能了。”這是她最後一次叫段榆景,從初見時的“殿下”到而後的“榆景哥哥”現如今也該做個了斷。
那抹明黃的身影顫抖隐忍着,在見她第一面時就被她瓷娃娃般的小臉吸引過去,愛意的種子被埋在心田幾餘年,終究是沒開花結果。
蕭吟秋下意識的想關心,可話到嘴邊,她突然意識到不能開口,她不能讓段榆景覺得她還在乎他,不能給他一點希望,如果這樣才能讓他為君亦明矣,那再多恨她些也無妨。
蕭吟秋看不見的地方,那抹身影始終背對着她,一滴淚滑落,段華希驚訝地想上前一步被段榆景擡手阻止,一位年輕的帝王隻因與愛人永隔,流下了今生僅餘的淚。
蕭吟秋從宮中出來,四處看了看,确定沒什麼外人才讓宮人領着去太皇太後宮中“公主不一同前去?”
“官家與公主聊聊家常,就不和我一同去了。”蕭吟秋強壯鎮定的回應了那内侍的話,那内侍瞧出異樣并未多說。
太皇太後聽來人禀報說是高家的蕭大娘子來了,許久沒看到太皇太後高興過,太皇太後這時像一個孩子得到玩具般開心,急忙叫人進來,見到蕭吟秋行禮眼底透出心疼“怎麼今日想着來看我這個老骨頭了?”
殿内隻見太皇太後白花花的頭發,青銅色的臉龐,龍鐘疲倦的神态,滿身都顯得蒼老消瘦。
蕭吟秋已經瘦到一陣風就能吹到的架勢,原先在宮中将養,吃的再少都沒有瘦成這樣“回太皇太後,今日長甯公主念臣,特來相見。”太皇太後點點頭,讓蕭吟秋上前來看看。
她握住蕭吟秋瘦削的小手,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皮肉之下的骨骼,見她還穿這麼多“是高家欺負你了?怎麼一年不見瘦了這麼多?”養得那幾年太皇太後把她當親孫女,因為蕭吟秋的懂事,讓她格外愛惜,甚至喜愛之情更盛長甯二人。
“回太皇太後,我冬日裡不小心受寒了,這才穿的厚點。”太皇太後讓人點幾盆炭生怕給蕭吟秋凍着了,就這樣蕭吟秋出嫁之前,她何嘗沒找皇帝談過,一定一定要找個好人家,可是就算是皇帝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兩人寒暄了好一會兒,若不是宮人提醒該用午膳了,兩人還能再聊“你也不必走了。”太皇太後叫住蕭吟秋,轉頭使喚身旁的内侍“你去華希宮中叫她來用膳。”内侍應了聲,急忙出去。
内侍到長甯宮中的時候,段榆景已走,見她出來的時候面色懊悔,像是做了錯事一樣“參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