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吟秋就這麼跟着婆子去了落櫻閣,路上婆子也在有意無意的關心提醒蕭吟秋“大娘子現在身子可還好?”蕭吟秋點點頭沒說話,今天有些冷,不然地龍燒着也不會再燒一個炭盆。
“入香居那小賤人着實是有些手段,若是大娘子不滿意也可跟老夫人說,隻是現在大娘子沒個哥兒姐兒傍身,在外頭别人也會說些閑話不是?”蕭吟秋就知道,這一天會來,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不過這件事情已經過了兩年,
蕭吟秋不好駁了媽媽面子直點頭,又借口說主君不常來自己房裡,想着雲琴生了孩子,總歸不好讓她寒了心,媽媽臉色不太好看了蕭吟秋就知道目的達到了,立刻收了嘴臉,面色輕松得随媽媽到了落櫻閣。
落櫻閣的地龍是燒得最暖和的,地上鋪滿了駝毛,隻見魏氏坐在黃花梨獨闆圍子羅漢床上,手裡擺弄着推棗磨“拜見母親,母親近來可好?”不過是客套的話,魏氏讓她起來坐下,擺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
蕭吟秋将鬥篷解開,冬含在身後将鬥篷收起來,蕭吟秋坐在圈椅上,笑着應付魏氏“我一切都好,隻是到這個年紀了還要為兒女事操心,吟秋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若是按照以前老夫人的脾氣,若是媳婦不服氣早早的讓她回了娘家,可這位不是好惹的主。
身邊的親戚都是顯貴,再不濟人家也是有爵位的,魏氏也隻能陪着笑“母親的意思我一切都懂,雖然這件事兩年了,可我這身子是還沒有調理好,又出了這麼多件事”蕭吟秋适當的咳了兩聲。
魏氏也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可是自己的嫡孫還沒個着落,自己哪裡放心的下“母親要是喜歡孩子,不如将塵哥兒抱來養?”魏氏當然知道這是蕭吟秋在堵自己的嘴,也不是不喜歡那孩子,隻是一想到他母親是那種貨色,就犯惡心,連帶着孩子也不是很喜歡。
“你是嫡母,是他的母親,理應是你養,那小賤蹄子養得我也不放心”蕭吟秋聞言笑臉差點挂不住了,這哪兒是不喜歡塵哥兒啊,這還不是為着塵哥兒的前途着想。
一是塵哥兒被妾室養着名聲實在不好聽,二是現在給蕭吟秋養大,多在公主和縣主面前賣賣臉,以後也能尋個好人家。
蕭吟秋低頭喝了口茶又說“祖母今日來找了位女醫,說我本就身子不好,原先還費腦子的去處理那些事情,現在叫我卸了管家權,養好身子以盼來日。”
蕭吟秋都說到這份上了,魏氏也不好再讓她帶塵哥兒,隻能皮笑肉不笑的應個是“那件事是我們家不對,你要是怕那賤人生了兒子威脅到你的地位,我老婆子可以打發了她們去,可孤兒寡母的生活也叫難...”
魏氏思考了會兒覺得是個萬全之策“或是讓玄兒立個規矩,庶子不可...”魏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吟秋一口回絕。
“母親我也實話實說了,這些我都不擔心,要是以後塵哥兒有出息就算容不下手足兄弟姐妹,我也能讓我孩子回國公府,也能保他一世無憂”魏氏還以為蕭吟秋是怕自己孩子繼承不了這高府的家産。
殊不知國公府就是個天大的金銀庫,蓋亦不罕高家赀。
魏氏尬笑着,也隻能點頭稱是,蕭吟秋又想着這畢竟是自己婆母,還是要給三份薄面的“母親,你說了這老些,我也懂了,隻是這事強求不得,還要看主君的心思。”
“好,這下着雪的日頭,你快些回去吧”魏氏将蕭吟秋送走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心中怒火有些壓不住将桌上的茶盞打翻在地,方媽媽立馬上前安慰主子叫人一并打掃了。
方媽媽看着蕭吟秋離開的方向,又低頭安慰魏氏“夫人别生氣,玄哥兒也太不像話了,每日留在妾室房中,絲毫不把大娘子放在眼裡,現在外面都在傳在高府一個妾室都能比官家賜婚的主母氣派。”
魏氏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一旦扯到皇家或者高官的事情,她就開始極度緊張了起來“什麼!那上頭那位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想到有席面上說,以前蕭吟秋和當今天子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魏氏突然想到原先高玄一整天沒有回家,入夜才狼狽回到府中,徑直去了蕭吟秋院裡,魏氏驚恐地抓住紫檀嵌雲木幾的桌角“難不成!”現在回想起來一陣後怕,那可是天子,殺人不眨眼睛,要是蕭吟秋被欺負的事情傳上去。
高玄會不會被官家斥責,然後随便安個罪名,就這麼處死了。
現在想來一陣後怕,真是菩薩真人開了眼才讓兒子全須全尾的回到高家,想到這兒,魏氏又一副老虔婆的模樣,繞到木門後邊的一幅菩薩的畫像那兒跪拜。
“求求菩薩保佑我兒無災無難”魏氏點了三根香之後,起身眼神兇狠得盯着外邊飄落的大雪“這賤人留不得了”方媽媽聽懂去拿了件赤金祥雲貉毛鬥篷給魏氏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