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這位是高卓哥哥吧,你剛剛說有違人倫,你一回來就不分青紅皂白,指着老子娘罵又是什麼道理,頭頂上生了眼睛的目中無人”或許是剛剛看着情況太緊急了,絲毫沒有注意到正堂的側面還坐着人,見她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想不到說出的話這麼尖酸刻薄。
高卓理了理衣襟又開始看向蕭吟秋“你又是誰,又來搬弄什麼是非”蕭吟秋實在是好看可黃絮在她的對比之下,不顯絲毫遜色,是各有各的千秋。
“我是高玄之妻,今日随我婆母在參加祖母的生辰,不曾想遇見這事,我本來也不是個路見不平的性子,隻是實在受不了這腌臜氣,你這媳婦兒好一張巧嘴給自己搭了個戲台子左唱右唱不肯下台,結果唱戲的腿抽了筋下不來台了,結果半路還能殺出來你個程咬金,還不如白眼狼”
一番話氣得高卓上氣不接下氣,剛想開口罵就被陳氏給堵住了話頭“住嘴,你個孽障還想說些什麼?人家遠道而來你還想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給我滾回去”高卓聽了這話摟着黃絮回了西屋,徒留堂内幾人幹等着大眼瞪小眼。
“嫂嫂,這?”魏氏還一臉懵呢,許久沒聽說大房的事情了,沒曾想鬧成這個樣子,竟然會母子離心,這媳婦倒是多有手段,比那隻會争風吃醋的雲琴強上百倍,好在自己倒是家宅安甯。
“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這個兒媳婦是續弦,這女子原先常來我們胭脂鋪買胭脂,這一來二去就熟絡上了,我第一個兒媳也是不争氣,也沒生下個孩子就早早離世,第一個兒媳婦才離世不多久就緊鑼密鼓地把她迎進門來,剛開始也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樣子,後面她就開始挑撥離間,以至于現在我們母子離心根本聊不上幾句話”
字字句句猶如剜心刀子,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不免嘴唇發抖,掩飾哭腔“我哪知道她是個髒了心的狐猸子,勾的我兒不知天高地厚,好在是山高皇帝遠出不了什麼事兒,以後的日子怕是難過”
“就是你這兒媳婦兒是我府裡的,我高低讓她知道我的手段,别的不知道,高玄最重孝道也沒為了雲琴敢跟我指着鼻子罵,你該好好收拾這個兒媳婦了”蕭吟秋在旁邊閑來無事,左右這件事情也說不到自己身上,隻是剛剛的仗義執言肯定會給自己惹一身騷。
陳氏順了好久的氣才順過來“孩子,你是個心善的,為我說了好些話,我在這裡給你道個謝,讓翠環帶你們下去收拾收拾行頭吧”兩人點點頭被丫鬟帶着下去。
第二日照常去說體己話的時候遇上了高家的長輩,說是長輩竟沒有一個長得慈眉善目的,都是尖酸刻薄的嘴臉看着就不好惹“高家兒媳給各位長輩請安,長輩們安好”聽完這話個個喜笑顔開,隻是皮笑肉不笑都是笑面虎罷了。
“哎呀,我說原先老二就沒找這個好媳婦兒,如今老二的兒媳婦兒也是不把長輩們放在眼裡,過來頭一日不向家中長輩請安,倒要我們第二日巴巴地跑來找她”幾個長輩自說自話地在朝堂上坐着竟把魏氏和陳氏擠兌到一邊站着。
魏氏有些無地自容,這些長輩是出了名的難伺候,高家也是世代從商的,魏氏倒不是蜀地的是雅州的,就沒聽過他們高氏的“賢明”不過跟着老二成婚沒幾天就舉家搬去京城,就沒怎麼受過氣。
要說來還是陳氏受的氣多“在這杵着幹什麼呀,來服侍我們呀,跟個木頭樁子一樣”陳氏像是習慣了一樣,端起茶水果子就去服侍,魏氏一臉不自在,蕭吟秋拉住了魏氏表示讓自己去,孫媳婦還在哪裡有讓兒媳婦去的道理。
蕭吟秋将茶水一一奉上“這麼燙的茶水你要燙死我呀!真以為自己夫君得了志當上了官就目中無人,不尊長輩,我說大姐姐可得管管你們家的規矩,這事兒要是出在我們家,我看她是鐵匠鋪的料挨打的貨”
說話的是高家祖母的親妹妹,或許是在家中排行老幺的原因,看起來比幾位長輩都要年輕些自然也刻薄些,嘴巴也伶俐些“聽說你是國公府裡頭的嫡女,怎麼如今跌下神壇了也看得上我們高家了?不過這些都不是你侍才侮上的道理,國公府教出來的就是這些道理,沒大沒小不知禮數”
魏氏見着蕭吟秋被刁難立馬上前解釋“幺姨婆,我兒媳不是這個意思,她是腦子一根筋沒轉過來,吟秋過來賠個不是”魏氏招呼着蕭吟秋上前。
“十多年沒見着你了倒是學聰明了,我說大兒媳婦你看看人家的做派,可得好好學學我也不想刁難她,不如讓她去祠堂罰跪,也算是教了她規矩”雖說過門新婦站站規矩訓訓話也算可以,可是人家正頭婆母都還沒放話呢卻被一個外人搶了話語權。
“還不快去!”屋裡頭頓時沒了聲音,蕭吟秋隻能在衆人的目光中退下去前往祠堂,剛剛裡面的話在外頭的春露冬含聽的一清二楚,現在正在滿腹牢騷呢。
“姑娘嫁過來也沒跪過幾次祠堂,如今來了這窮鄉僻壤居然還要...”春露真真是被氣到了,姑娘從小就沒跪過幾次,現在嫁了人還動辄就是家法伺候,這高家的臉面真是比皇帝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