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高玄說乏了返回到書房去,雲琴獨自回了入香居,盯着手裡的扇子出神“我怎麼就配不上這扇子,難不成這世上隻有蕭吟秋能配上所有東西嗎?”
丁香看見主子還在為大娘子的事情愁苦不禁笑了出來,細細的暗笑被雲琴聽了去,雲琴怒火中燒問她何意,她卻葫蘆裡賣瓜“姨娘,大娘子現在在國公府,原先還用府中的虧空都是大娘子填的,你要是從裡面拿走點,她們到時和離火急火燎的也分不清啊”
雲琴确實有想過,可是她何至于要她蕭吟秋的嫁妝,豈非不做人了,這麼一聽倒有點道理“這府中賬目清查,我是該去看看有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小王八羔子偷拿走了幾樣”雲琴為自己找好理由。
到了庫房管家還想詢問,雲琴卻擺起了架子“主君說,讓我來清理大娘子的嫁妝,看看有沒有缺漏的,畢竟是婦道人家,主君也不好用大娘子的不是”管家這才點點頭,專門開了存放蕭吟秋嫁妝的院子門。
果然是大戶人家,東西都是金光閃閃的,就連嫁妝箱子都是黃花梨木的“可惜了,我記得蕭吟秋的陪嫁還有一對花骢和紫骝,那四匹馬可謂是神駒,毛色油亮肌強健壯”折柳猛猛點頭,她去後門馬廄的時候時常見到過,和府中的其他馬都分開來了,單獨喂養,那氣勢不愧為敬國公武将世家。
每一台箱子都有數不勝數的金銀珠寶,換做平常人家想也不敢想,雲琴随手打開了一個箱子,第一層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百顆形狀大小都差不多的珍珠,又大又圓色澤亮麗,一看就價值不菲。
雲琴在這一刻突然想到了高玄原先說大娘子有一套蠻箋象管,說不管是做高山流水的山水畫還是做氣勢磅礴的山河畫,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果然托生的好,不然這些東西就是一輩子也見不到”
雲琴貪婪的撫摸這裡的每一寸,這些都是她今生所求的,若不求富貴她怎會來這裡做妾,曾經雖然被高玄的母親刁難折磨不過至少高玄一心一意向着她,會護着她,如今倒好來了一個高門顯貴的大娘子,便是被勾得連名兒都不知道叫什麼。
“是如今我們這位主君好的是不會去绮陌之地找些冶葉倡條,到還有一個家風嚴謹的名聲”雲琴挑了許久每一樣東西都是她渴望渴求的,她隻想把這些全部占為己有變成自己的。
十裡紅妝可不是人人都出得起的,想當年自己嫁過來時不是高玄之前就給了她二百兩金子怕是連頭面都置辦不起,蕭吟秋嫁過來時,雖然父母雙親已去就連哥哥也走了可至少還有皇家給的體面和祖母給的大頭。
那可是實打實的皇嫁女,先帝衆臣子重視犢之情,一聞蕭吟秋舉家哀喪,二聞出嫁那場面可都是按照縣主來置辦的,自然比不少官宦小姐還多些還隆重些,良田都是千畝,讓天下人也認識到這可是為國盡忠的烈士之後。
所以說自己是作為小妾是不需要嫁妝的,可是自己死活不依高玄才點頭答應用尋常人家的正妻之禮相待,雲琴才點頭進門,還沒進門要求頗多,這就是魏氏不喜的原因,說什麼青梅竹馬,芳心暗許那可是大罪,瞞着父母就私定了終身,若不是魏氏見她當妾才跟點頭她現在早就應該投河。
雲琴仔細将嫁妝單子拿起來看,可越看越發現其中貓膩不對“這裡面可有二百二十二擡箱子,這間院落我記得隻有五間屋子,怎麼可能放得下這二百二十台”
“許是大娘子嫁過來的時候隻擡了其中一點,剩下的應該都留在娘家了”雲琴這才恍然大悟,擡過來的這些箱子裡面大多數都是生活所用。
兩人正看得起勁,外頭有人腳步匆忙,雲琴二人趕緊将東西放了回去,裝作在清點東西,轉頭一看是折柳,看她神色匆忙雲琴問道“這麼火急火燎的做什麼?”
“宮裡頭來人把主君請走了”置于平時以不奇,然而今此之謂,怕是兇多吉少。
雲琴一番思索,難不成現在就定罪了,現在要是定罪,婦女孩童流放八千裡,她寒天雪地她怎麼受得了“誰請走的?”
“不知道,隻知道是宮裡的馬車”令雲琴感到詫異的是,竟然不是來捉拿歸案的,應該是有回旋的餘地。
雲琴現在内心忐忑不安,要是高玄這一去就回不來,那自己到時候再跑就來不及了,不如現在就...“可萬一要是他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那我不就虧了?”
折柳現在像一直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要是高玄處死,他們這些投身的丫鬟又會被再賣一次,可不是哪家主子都有那麼好說話的。
高玄知道,這件事情就不可能有确鑿的證據,證明他的罪證,所以他一點也不慌張,這次去也極有可能是官家有線索了。
高玄聽到宮裡的馬車來接,也是不敢耽擱,沒穿官服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去了,内官還以為他很緊張,在一旁安慰“高大人,您不必慌張,陛下乃天子,自會明斷是非,不會冤枉你的”
“若高大人一條好漢坦坦蕩蕩,自然也是不用怕這些污言穢語,滿口栽贓”高玄點點頭,雙拳緊握放置膝上,做出一副不自然的神态。
這分明是不想讓他好過,這孩子尚且剛出生,妻子還沒有徹底修養好,就出了這麼件事情,實在是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