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哥兒如今長大了,你還沒找好夫子?”高玄原以為這件事情不急,沒想到蕭吟秋居然主動提起,高玄搖搖頭,其實可是先找到學究教着蒙塵,可是蒙塵不願意,說學究就像一個木頭一樣,不懂變通。
高玄氣得要打蒙塵,卻被雲琴死死攔住,高玄也怪自己沒有在蒙塵出生之時就一直陪在身邊,明明知道雲琴是個目光短淺還喜歡另辟蹊徑的人“不若就先給褚丞相教着,跟羽姐兒和世子一起”
“不不不,他們怎麼能放在一起?”
“你要記住,蒙塵雖然是你在做侍禦史之時生的孩子,但是他現在是丞相府的庶長子,理應同學”高玄不情願的點點頭,是怕蒙塵惹出禍事來。
秋雨如注,将興陽侯府的朱漆大門沖刷得斑駁。
段姚音撐着油紙傘立在台階下,懷中剛出生的兒子正在咿咿呀呀,小手揪着她月白色的披風,身後,兕王府的馬車正候在青石闆路上。
“郡主倒是舍得走” 梁非墨斜倚在廊柱上,玄色錦袍繡着金線暗紋,嘴角挂着譏诮的笑“帶着個拖油瓶,日後哪家敢娶?”
段姚音緩緩轉身,油紙傘上的水珠順着傘骨滑落,在青磚上砸出朵朵水花,她的眉梢眼角浸着寒霜,鳳目微眯,将懷中的孩子又抱緊幾分“侯爺倒是操心,我的婚事,輪不到外人置喙”
“外人?” 梁非墨嗤笑一聲,上前兩步“段姚音,别忘了你現在可是被休棄的棄婦” 他故意将 “棄婦” 二字咬得極重,眼中滿是輕蔑。
段姚音挺直脊背,身姿如青松般挺拔,周身散發着與生俱來的尊貴氣息“休棄?梁非墨,我是天潢貴胄,榮華富貴與我來說不過是點綴,嫁給你拉低了我的身份” 她的聲音清冷,卻字字千鈞“本宮乃兕王嫡女,純娴郡主,便是和離,也是你失了爬上去的大好前程”
梁非墨臉色驟變,眼底閃過一絲惱意“不過是仗着皇家身份,當真以為離了王府,你還能過得風生水起?”
“本宮的日子如何,不勞侯爺費心” 段姚音揚起下巴,眼中滿是不屑“倒是侯爺,沒了本宮這郡主身份,往後在朝堂上,怕是要多費些心思周旋了” 她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聽說戶部尚書家的千金仰慕侯爺許久,隻是不知,沒了皇家這層關系,尚書大人還願不願意将女兒許配給你?畢竟誰也不想送女兒跟府中不少的妾室鬥法”
梁非墨臉色鐵青,雙手緊握成拳,指節泛白“段姚音!”
“侯爺不必動怒” 段姚音優雅地行了個禮,聲音不疾不徐“好聚好散,日後在朝堂上,還望侯爺念着昔日情分,莫要做得太絕” 說罷,她轉身走向馬車,身姿搖曳,卻透着說不出的堅定。
馬車緩緩啟動,段姚音掀開簾子,望着雨中漸漸模糊的興陽侯府,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懷中的孩子突然咯咯笑了起來,她低頭看着孩子天真無邪的笑臉,唇角終于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和離又如何?她是純娴郡主段姚音,她生來不該為這些事情所苦惱。
在段姚音回去之後,蕭吟秋去探望,眼神中滿是心疼,孩子自小就離了父親,往後怕是...
“你不用擔心以後,以後有我們這些嬸嬸叔叔,孩子以後就交給兩位丞相教,必定以後走上仕途是個人才”段姚音已經很感激蕭吟秋和段華希做的這些事情,再多的也不敢奢求。
“仕途談何容易?隻要他一生平安也就夠了”蕭吟秋也同意段姚音的看法,她現在對于高舒羽來說何嘗不是這樣的想法。
“你先修養着,孩子的滿月宴不用操心,我們給你辦”段姚音望着蕭吟秋頂着個大肚子還要給自己操勞孩子的滿月宴不僅想笑“你月份大了,沒幾天就要生産,還操心呢”蕭吟秋也隻是的笑着,說自己停不下來。
孩子的滿月宴,隻宴請了幾家,當然不少人是勢利眼,想着兕王府隻剩一個段姚音,可是興陽侯府那可有梁非墨實打實打下來的榮耀,就連郡主之事都隻是草草了過,看來段榆景也依舊會重用梁非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