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地雜物裡還剩一台相機。
鳴甜微微眯眼,依舊吞雲吐霧,白色霧氣裡,她盯着那台相機看了十幾秒,表情冷淡,但那雙細長妩媚的眸子裡有異樣的悠韻流轉而過。
終于,三個行李箱裝得滿滿當當。
鳴甜累出一身汗,到客棧公用的浴室沖了個熱水澡,裹着睡裙飛快跑回房間,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後,有一道貪婪的,飽含色欲的目光一直緊緊地黏在她雪白的小腿上。
……
深夜。
客棧外,風雪飄飄。
樓道裡又暗又靜,一個輪廓似熊一般的黑影,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外。
這個小鎮包括這家客棧在内的絕大多數客棧都是木制的小樓,門栓是簡易的鐵門栓,力氣大的男人用力一推,門栓就會從木門上掉落下來。
樓道裡有風刮過,刺骨的冷意襲來。
那個黑影動了動,将耳朵貼在木門上,聽着門内綿長呼吸聲,還是決定撬門進去。
他将一隻手抵在門把上,半個身子的重量都貼了上去,然後以極小的幅度撞擊木門。一下又一下,那個不頂事的鐵門栓很快松動。
老舊木門和門框間露出一條小小的縫隙。
門縫内,那個總是裹得嚴實的女人正在睡覺,窗外的雪光映進來,照得她的睡顔溫柔甜美,細細的脖頸透明得像一塊上等的玉,随着呼吸律動,胸口的曲線一起一伏。
黑影情不自禁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從門縫裡伸手進去,将門栓全部拉開,一滑溜鑽了進去。
他開始猴急地解皮帶。
房間裡也很安靜,隻有黑影越來越難以克制的呼吸聲和皮帶扣子不時響動的聲音。
鳴甜早就被吵醒了。
她看着黑乎乎的牆壁,閉上眼,故意重重翻了一下身,想讓他知難而退,誰知這招竟然沒用,那皮帶扣子的響聲隻是停了一秒,一秒後,又響起拉鍊打開的聲音。
看來,今晚不得逞,他是不會走了。
鳴甜隻好睜開眼,屋裡很黑,借着雪色映照的淡淡光芒,她還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對面有一條騷氣十足的大紅色三角内褲……
大紅色,三角。
鳴甜嘴角一抽,趕緊把眼睛閉上。
這是正常人類該有的審美嗎?到底有沒有人來管一管這個男人,長這麼醜就算了,還穿這麼騷氣的内褲,他家的祖墳是不是埋錯地方了?
鳴甜把他祖宗十八代又罵了一遍,知道再不說點什麼話威懾一下,他真要爬上她的床了。
她裝作驚醒,問:“誰在那裡?”
本就安靜的房間裡頓時陷入一陣令人窒息的寂靜中,除了呼吸聲和心跳聲,什麼也聽不到。
鳴甜耐心地等了一會兒。
他沒有離開。
他竟然沒有離開。
這種情況,一般人都會做賊心虛地落荒而逃,他還能無動于衷地站在這兒,不是膽大包天,就是喪心病狂的慣犯。
無論是哪種,她不會坐以待斃。
鳴甜從被窩裡伸手往牆上一拍,打開床頭燈,從床上坐起身,也沒說話,就這麼定定地看着他,表情鎮定自若,沒有絲毫露怯的迹象。
男人被突然的強光照了一下,下意識背過身去,鳴甜都以為他要開門逃走了,他卻拿了兩個行李箱将門堵住,然後,轉過身來,看着她。
“美女,你明天早上要走了是吧?”男人猥瑣地搓了搓手,“走這麼急,行李收拾好了嗎?”
鳴甜反問:“怎麼?”
“我是來幫你收拾行李的。”男人恬不知恥道。
“哦,收拾行李需要脫褲子?”鳴甜撇他一眼,言簡意赅,“你是不是想和我上床?”
她表情冷漠,但态度沒有十分抗拒。
男人愣了一秒,有些驚訝,但還是警覺地望着她,将堆在腳踝的褲子踢到一邊去,手裡緊緊攥着那個剛剛卸下來的鐵門栓,不敢再過來。
那鐵門栓巴掌大小,看着有些分量。
鳴甜擔心他一栓子将自己砸暈過去,有些後悔先前收拾行李時,把瑪格麗特也裝進了行李箱裡。不然,他倆誰砸誰還不一定呢。
既然武力無法解決,那隻能另辟蹊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