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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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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泥玉厭煩地耷拉着眼,看戲似的坐在一旁。

“我嫁到杜家時你已經不愛講話了……我是姨姨呀,不認識我了麼?”

“姨姨?”小杜勝賢看看棺材,嗫嚅着哭出聲,“你才不是姨母,你比姨母老好多……”

這年杜勝賢才三歲,這年的陳淑君也才十五歲。

可他眼前的陳淑君已經三十二了,有人偷走了他姨母十七年。

“我是老掉的姨母呀……來,讓姨母抱抱。”陳淑君眼中是濃到溢出來的愛,緩緩張開手,蹲在杜勝賢身前靜靜望着他。

許是看出了眉眼裡的相似,杜勝賢怔怔往前一步,鼻尖紅透了,“娘娘睡了好久,爹爹不理我……”

“娘娘是去找娘娘的老師了,娘娘的老師很愛娘娘,會好好照顧娘娘的,姨母也很愛你,姨母也會好好照顧你。”

類似的話從未自陳淑君口中說出來過,她習慣了把一切甜言蜜語壓在心裡,覺得浮誇。

可是現在,面對一個剛剛失去了母親的幼童,當年見到杜勝賢時壓在了心底的慰問就自然湧出了。

怎麼能不心疼呢?

這是楊珖唯一的孩子……

隔着一個陳淑君,漆泥玉望着她懷裡那個神色僵硬的孩子,哼笑:“醒了一個。”

陳淑君尚無知無覺,手往小兒背後輕撫幾下算作安慰,随後抱着孩子跪至出神的杜靈均身側。

“我知道你是乾元二十三年的那個杜靈均,重回夢中乾元六年,可有什麼悔過之意?”

陳淑君問完就端起手,抵在額上默誦着什麼,橫豎不過是送陰靈的話,漆泥玉沒有要聽的意思,懶懶坐在原地看杜勝賢,那小兒短胖雙手輕輕環着陳淑君脖頸,瞧着有點下不去手,神情不太自在,卻沒掙紮或是謾罵。

呵,怪不得春情說他重情重義,原來真沒恨陳淑君恨到骨子裡。

比當年的李奉春好上太多了。

說起來,要是楊珖死在乾元六年,那漆泥玉還真不知道她是因何而死。楊珖給她留下的印象并不多,也是剛剛無儀書院前一瞥才想起她原來長這樣,記憶裡那是個和李甯安能玩到一處的性子,頑劣些但總歸是赤誠。

“我有什麼好悔過的?”

陳淑君道:“她曾立誓教養出一位出類拔萃的女兒,可你們的第一個女兒,生下來不足一年就被淹死在寒冬臘月的湖心,這不足你悔過麼?”

“那是個意外。”

“妾淩于妻,讓你那‘良善’的表妹誕下你的長子,嫡長分離姐姐淪為宗内笑柄,這可叫你悔過麼?”

“我已與珖娘道過歉……”

“偏信表妹,叱阿姐心向佞幸,叫她郁郁多年,也不悔麼?”

“胥榮本就是奸佞!以色事君才得當年那位女帝寵信!他不是佞幸誰是?”

漆泥玉臉上表情僵住,乍一聽這熟悉的評價險些一噎,頗有點悶悶地歪着腦袋打量杜靈均。

她當年女扮男裝得太天衣無縫麼?才讓這以色事人的名頭在胥榮頭上一戴就是三十餘年。

二十三年前她死得太草率,露宿隐龍峰下客棧時時運不好借住了家專做人肉包子的店家,稀裡糊塗當夜就被那夫妻二人聯手砍下頭顱,腿肉剁餡做成肉包,骨頭炖湯,文火吊了三天三夜的湯水讓喝過的過路人都贊不絕口。

剛死頭兩年她困在野柳樹内外事不知也睡不着覺,百無聊賴之際推算了成千上萬遍,卻始終沒能推算出是誰害她。想來也可能真是天意,叫她作惡多端六年最後落得個挫骨揚灰的下場,否則幕後真兇勢必會發現她女扮男裝的秘密,何至于不拿這事再往她身上潑一盆髒水給她添一頂欺君罔上的帽子呢。

“這話你怎麼不早對姐姐說呢?”陳淑君諷刺地笑笑,“當年在無儀書院,您可是口口聲聲道胥榮是千載難逢的賢相,琅婳是萬古無一的女娘!”

杜靈均沉默着。

“啊,我知道……因為那時候是長公主殿下正起勢的兩年,皇太女的封号馬上就要下來,你怎麼敢在那個檔口說胥榮的壞話……不光如此,還要忙着讨好姐姐,以期她在老師面前替你美言幾句呢!”陳淑君狀若惡鬼,壓低了嗓音在靈堂低語。

漆泥玉托腮看着,忽地想起了那時候的事。

那時候她便覺得杜靈均并非楊珖良配,但她被所謂愛情蒙在了鼓裡,一門心思是杜郎。一旦在情愛裡陷入被愛的錯覺,再理智的女娘也會變成蠢貨。

幾番明裡暗裡的勸誡俱被楊珖當成耳旁風,甚至因此生了龃龉,自那往後她便不再管楊珖的事了。

換了隻手托腮,漆泥玉有幾分怅然。

早先就告訴過她們,不要以為話憋在心裡頭就能讓旁人明白——一旦有了偏見,言語尚能被曲解,又何談晦暗不明的舉止呢?人是健忘的,恨你時隻記你的壞,愛你時才有耐心從十萬分的惡裡咀嚼出一點幻覺似的好。

陳淑君沒記住,楊珖更是左耳進右耳出。

漆泥玉尚活着時她說不要漆泥玉再管她,漆泥玉死了六年她卻因着替胥榮這個名字說話遭了夫家厭棄。

不是愛嗎?不是說真心無價嗎?怎麼須臾六年就成了怨侶。

“誰家娶媳婦不靠哄靠騙?”杜靈均啞聲笑,擡起眼睛側目看着陳淑君。

“我都為了能娶她捏着鼻子忍了那一套大逆不道的女學調調,她就不能學學旁人家善解人意的女娘在家裡順我心意說兩句女帝不好麼?我需要悔過什麼?當年對一個女人俯首稱臣受盡屈辱,在家裡還不能發發牢騷?偏她這麼高尚,偏她滿心滿眼都是那狗屁男女均權,我是她夫君!我才是她的綱常!”

漆泥玉端坐原地,溫聲插話:“越說越不像樣,我布陣是要杜勝賢還魂,不是叫你們争執當年善惡。”

黑夜之中,一道黃符毒蛇一般遊了出去。

靈堂呼嘯的風霎時卷起,靈幡舞動間杜靈均見了鬼似的聽着自虛空中傳出的聲音。方才深思混沌,迷蒙中就是這個聲音喚回了他的神智,重新想起入陣的正事。

眼下那道符鬼魅似的飛梭往前,乘風在他額前猛地炸開,杜靈均駭得臉色都發了白,踉跄着往後跌了幾步。

眼前畫面一閃,又換了個場景。

竟是陳淑君嫁進門的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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