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時間不久,地面上隻有薄薄的一層,像是絨布一樣,虛虛地蓋在地面上。
老闆坐在室内,看着胡星在外面撒歡兒,等到她看回來的時候,老闆就會立馬看向自己的電腦,正襟危坐,看着很專注。
過了一會兒,胡星噔噔噔跑進來,非要拉着他出去。
老闆臉上不情不願,腳步順從地和她走出客廳。
胡星嘴角揚起,“老闆,你看看!”
他順着胡星的話,看到被指出來的那片空地上,整整齊齊寫了一串祝福語。
“祝老闆身體健康、萬事如意、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心意是好的,但是有些超前了。
老闆看着她,“你覺得我多大了?”
胡星:“反正比我大。”她看着老闆有些不高興,立馬補充:“等老闆七十歲,我再給你寫一次。”
這句普通的狗腿發言不知為何使得老闆喜笑顔開。
老闆關切地看着胡星熱騰騰的小臉,“别出去了,小心感冒。”
這話貓不以為意,笑話,她還沒感冒過,胡星不屑一顧,看着老闆鎖骨還能露出來的穿搭,覺得他這是杞人憂天。
“沒事的,我穿的很厚。”她推開老闆,又跑到雪地裡。
她也不算普通的人類,應該沒那麼容易被凍着,老闆看着胡星在雪地裡踩花,猶豫了下,就進去了。
反正是寒假,怎麼快樂怎麼來。
杜賓進來的時候,胡星還在外面堆雪貓,這可比雪人難搞多了,胡星捏得手都紅了,還是覺得這貓不夠形象。
杜賓手裡拿着一個捏鴨子的工具,輕蔑地看了一眼胡星,手堆了堆雪,用夾子夾出一個非常生動的小鴨子。
胡星失去理智地怒吼:“作弊,這屬于作弊。”
杜賓:“你去告老師啊。”
他一口氣捏了十來個鴨子,胡星堆的貓尾巴還掉了,他得意地笑着,轉身離開。
胡星在他背後狠狠地丢了一個大雪球,但那厮皮糙肉厚,不以為意。
杜賓來找老闆是因為他想請幾天假,據他所說,他老家有點事兒。
老闆不解:“你家不就你一條狗嗎?”
杜賓假裝沒聽到,把假條遞給老闆,态度有些堅決。
這家夥去年一整年都有些奇怪,老闆都懷疑他自己偷偷出去絕育了,才性情大變,變得莫名奇妙。
但是最近在下大雪,路上也不方便開車,老闆也決定居家辦公,于是勉為其難答應了杜賓的請求。
老闆看着杜賓的臉,突然問:“你今年多大了?”
杜賓收起假條,自然地問:“狗齡還是人齡?”
老闆瞪了他一眼,杜賓又說:“人齡二十九。”四舍五入得有點多了,但是沒過周歲生日就不能加一歲。
雪下得更大了。
杜賓出去的時候,胡星一連朝對方身後投射了五個雪球,但是沒舍得破壞杜賓捏的小鴨子。
杜賓正要反擊,胡星就溜進去,嘴巴一張就要喊老闆,他就隻能作罷。
晚飯開始前,胡星才做好自己的雪貓,又把老闆拉出來圍觀一番。
老闆對她的手藝很肯定,連拍了十張照片,有小鴨子不小心入境的照片他都删了,胡星非常滿意。
晚餐吃完,胡星又要出去堆,這次想堆小狗。
冬夜裡氣溫在零下十度,胡星在外面呆了一會兒就凍到不行,指關節都有些腫脹。
老闆在樓上辦公,胡星昏昏沉沉的,覺得有些頭重腳輕。
本來還想洗個熱水澡,但是一進卧室換好衣服,她就覺得很累很累。
臉頰兩側熱得通紅,她用手背反複貼在上面試圖降溫,但這股熱氣都氤氲在了眼眶裡,眼球都覺得燙。
她覺得這頭重腳輕的症狀和當初發|情期的表現實在太想了,一驚,以為自己又到了特殊時刻。
她手忙腳亂地從櫃子掏出歐林當初給她的藥,空口吞下去,差點被噎住。
胡星看了看時間,老闆還沒睡,想起上次發|情期自己的表現,又變成了小貓。
她一歪一歪地爬上樓梯,感覺四個爪子都沒力氣,和上次精力滿滿完全不同。
老闆在書房裡看書,聽到門口的動靜,擡頭一看,就發現那隻走得歪扭七八的小貓。
他放下書,走到小貓面前,看着貓咪狀态不太對勁,像是假酒喝多了,走路都不穩。
他抱起貓,摸着她的腦袋,本來是想安撫它,卻覺得手下的溫度有些反常。
貓咪看着蔫蔫的,眼神也耷拉着,連踩奶的勁兒都沒有,腳墊和鼻頭都變得濕熱。
老闆比胡星聰明多了,立馬就知道這是發燒了。
他把貓抱到卧室,放到床上仔細觀察,看它實在難受,用洗臉巾沾了溫水擦了擦貓咪的耳朵和腳墊。
胡星現在要是人形的話,他就能讓她吃藥,帶她去看醫生,但是她現在變成小貓,他就有些束手無策。
老闆拿不準她是因為感冒發燒變成了貓,還是自己主動變的,有些心急。
看着貓咪萎靡不振,生怕她燒到四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