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走進洗手間,對着鏡子欣賞自己的身材,自認為無懈可擊後,才用冷水讓自己清醒下來。
在他洗漱期間,貓時不時喊“老闆”,高昂的、低啞的、輕快的、憤怒的、歇斯底裡的、抱怨的……
老闆應了她也不回答,隻是一個勁兒地呼喚。
等老闆走出去,貓仰頭看他,一臉幽怨,“你怎麼不理我?”
這完全是胡攪蠻纏,不講道理。
老闆神态自若地把她扛起來,抱到她自己的卧室洗漱收拾,還整理好了貓沒疊的被子。
“我去準備早餐,你一會兒自己下來。”
胡星本來已經進去了,聽到這句話後拉開洗手間的門,用腦袋頂着老闆的胸口,把他頂到床上坐下後,若無其事地說:“不行,你也要等我。”
然後又把雙手按在他肩膀上,不知道在觀察什麼。
在老闆疑惑的目光裡,貓把頭埋到老闆衣領裡用力地嗅,接着毫不留情地在他頸側咬了一口。
痛意讓老闆表情凝固,等貓擡起頭後,被咬的那一塊皮膚不僅感到火辣辣的疼,還有一股涼飕飕的感覺。
看着老闆沒有罵她的意思,胡星大搖大擺地走進洗手間,對自己的舉動沒有解釋。
老闆用胡星桌面的紙巾擦拭貓作惡留下的那一圈口水,等那股涼意消失後,他按在那圈牙印上,咬牙切齒。
大逆不道!倒反天罡!
貓還咬人了。
老闆坐在床上生悶氣,但這點氣很快就會消散,他又不得不摸一摸自己的“傷口”,重新凝聚怒意。
時間在他凝固的時間裡很快流逝,貓再次出來後,頭發紮得松松散散,雲淡風輕地說:“走吧。”
老闆被她牽着,來到客廳,又被她推到廚房,貼心地系好圍裙後離開。
他切水果的時間裡,思索着胡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家夥在認清他的“真實面目”後,喪失了最後一點對老闆的尊重不說,還有些隐隐要騎到他頭上的感覺。
他沒覺得這有什麼,隻是想不通貓的态度為什麼能變得這麼徹底這麼自然。
老闆心不在焉地做好早餐後,盯着那個幹巴巴的三明治,鬼使神差地擠了一個心型的草莓醬,随後又慌亂地用另一片面包抹勻覆蓋。
他還幫胡星熱了一杯牛奶,做完後,走出廚房,就看到胡星把對着一個小鏡子細細地打量自己。
胡星看到老闆出來後,放下手裡的東西,招呼老闆幫她檢查檢查,“老闆,你看看我的臉變黑了沒有。”
暹羅貓一到冬天,臉蛋就從焦糖變成焦黑,還隐隐約約有往全身彌漫的趨勢。
她不确定自己變成人之後,會不會還保留這個生理“天賦”。
這個冬天都沒怎麼變貓,更顧不上打理自己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開始愛美了。
老闆看着那張透亮的小臉,放下手裡的盤子,走到胡星面前,細緻地檢查,手指比臉頰的溫度高些,按下去的那一刻,溫度在肉窩裡散開。
胡星本來沒發現異常,在老闆嚴峻的表情下,忽然有些緊張。
老闆用手指在她臉上畫了一圈後,不慌不忙地說:“沒有變黑。”還在冬天捂白了些。
“那你看來看去幹嘛?”
“好看啊,不讓看嗎?”
她剛剛占了便宜,現在就不好意思頂嘴。
吃飯的時候,貓偷偷摸摸地觀察他,表情變來變去,不知道在想什麼,老闆氣定神閑地吃着自己那份超厚的三明治,視若無睹。
一貓一狗各自心懷鬼胎地吃完早餐後,又黏在一起,走進書房。
高大的那個一闆一眼地說:“我工作,你學習,好嗎?”
矮小些的捏着筆,瞅着他的臉色,有恃無恐地說:“我想咬你。”
老闆聽到這句話後,表情像是聽到一個路燈開口說話,他驚愕失色,反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胡星又漫不經心地回答:“算了,你沒聽到就算了。”她不看他了,轉而拿起習題冊,貌似專注地開始學習。
她捏着冊子,小聲背誦單詞:“bite——bit——bitten,咬。”
老闆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錯,魂不守舍對着電腦開機又關機,半天也沒有做出什麼事情。
房間裡很安靜,太陽的光線直直地射進來,在桌面拓下一個四邊形的光圈。
在老闆的餘光裡,胡星又擡起頭看着他,重點在他的臉上巡視了一周後,又看向窗外。
老闆屏氣凝神,生怕她又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卻又暗暗地期待着。
貓悠悠地說:“拉一下遮陽簾呗,别把我曬黑。”
老闆莫名有些生氣,氣哼哼地拉上網紗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