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中國小孩聞風喪膽的階段。但對于中國小貓來說,恐懼感大大削弱。
胡星缺乏前十來年的教育經曆,沒有被日複一日的告誡——高三是可怕的,讓她對這個年級缺乏應有的敬畏心,頂多覺得自己年歲加一。
她嬉皮笑臉地從學校回來,好像不知道接下來要迎接什麼。
老闆覺得高考對貓來說,大概是小升初的感覺,他想着胡星的笑臉,又搖搖頭,還是不要把她想成小學生了。
這個暑假隻有從前的一半,雖然時長大打折扣,但是作業量卻沒有手軟,加倍不加“假”,沒有被高三吓到的胡星被作業壓垮了。
老闆原本規劃的夏日出遊計劃自然也無疾而終。
要是把她留在家裡一門心思學習,未免也太過于殘忍,老闆看着餐桌對面那張耷眉聳眼的貓臉,語氣平常地說:“要和我一起去公司嗎?”那裡也很适合學習。
和之前在書房辦公一樣,接下來在辦公室一起進步。
胡星咬着勺子,嘴巴被牛奶浸潤,從老闆的下巴出發,順時針一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圈對面的人。
老闆被她看得很不自在,眉頭微蹙,“看我幹什麼?”看起來就不懷好意。
貓放下勺子,先沒頭沒腦地笑了下,然後用一種讓老闆心慌的口吻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老闆被空氣嗆到了,感覺大腦裡卷起一陣龍卷風,帶着他所有的鎮定從嗓子眼裡溜出來,讓嘴張開也不知道說什麼。
胡星很自然地端着杯子瞅着老闆,隻露出上半張臉,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你肯定是喜歡我的,這個問法不夠精準。”她糾正自己的口誤,“你懂不懂愛情啊?”
老闆費解地看着胡星,為自己之前把她當作小學生感到懊悔,小學生應該問不出這種問題。
貓得不到答案,放下水杯,手臂蓋在桌面上,微微俯下身子,朝老闆說:“就是那種臉紅心跳的感覺,總是想和對方待在一起,有時候還會有非分之想。”
她的用詞大膽,把老闆形容得像情窦初開被生理本能控制的男孩。
老闆:……
胡星一看老闆這種逃避的态度,伸手把餐桌那頭的手抽過來。
她穿着無袖的連衣裙,胳膊和大理石桌面一樣光滑,老闆絲毫沒有抵抗力地被對方牽制住右手,受困于對方小他一圈的手心裡。
貓脫掉鞋,蹲在椅子上,老闆被扯得隻好站起來配合她的動作。
“我觀你紅鸾星動,面泛桃花,肯定有自己的心事了。”
她對着手掌算姻緣,把這隻手利用到極緻,不僅要看掌紋,還要把脈,最後還會把手掌扣到耳朵上,不知道在聽什麼。
老闆被她折騰得大腦空空。
她挨個捏着每根手指的指腹,“本貓早就看出來了,你怎麼這麼粘人?”
去上班還要帶着她。
老闆:“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的就是你?”
胡星一副“你看你看”的表情,直接把老闆的話理解為“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你?”。
“你除了我,還能喜歡誰?”
貓攥着老闆的無名指,語重心長地說:“雖然你很好,但是我現在處在一個很關鍵的時刻,不能談戀愛。”
拿到好人卡的老闆慢慢恢複理智,反手捏住胡星的爪子,他的手掌寬大,能完全覆蓋她的拳頭。
老闆心平氣和地說:“我應該說什麼?”
胡星又把另外一隻手蓋在老闆手上,語氣理所當然,“你就說——我會一直等着你的。”
老闆搖搖頭,“可是我現在就想和你談戀愛怎麼辦?”
胡星“啪”的一聲,打了老闆手背一巴掌,“不要這麼不懂事。”打完就有點後悔,她可不愛打人。
貓循循善誘:“你想,要是等我高中畢業,考上大學,我再勉強答應你,不是很好嗎?你和大學生耍朋友比和中學生耍朋友聽起來有道德多了吧?”
老闆扯回自己備受虐待的手,盯着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冷笑,“你懂的還挺多。”
胡星有點心虛地搓手,“都是電視機上亂說的,我還是個好貓。”
她又擺出那種天真無邪的神情,小跑繞到老闆身邊,錘錘肩膀,按按太陽穴,谄媚地說:“我知道老闆你一定會答應我的,我這麼喜歡你,這麼可愛,又這麼聰明。”
老闆被這一通不知所謂的讨好搞得有些心神不甯,“看你表現。”這在胡星耳朵裡已經是“okok”,她捶打的力度更驚人。
這裡實在坐不下去了,老闆站起來,垂眼看着她,闆着臉說:“你到底去不去?”
胡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甜滋滋地說:“我肯定要去陪你啊。”
老闆看着她的小裙子,别扭地說:“你換身衣服吧,辦公室裡空調溫度低,可能會感冒。”
胡星貼着老闆走路,聞言,“我會調空調溫度!”
老闆歎口氣,“那就走吧。”
杜賓坐在車裡,嘴裡含着棒棒糖,看着自己的老闆大拖小,背着草莓書包向這邊走過來。
老闆看着穿着他西裝外套的胡星,加快了步伐,他就這知道這色貓不好好穿衣服就是為了出門剝削他。
杜賓把腦袋伸出窗外,他們兩個之前沒有晴天打傘的習慣,于是提醒:“回去帶把遮陽傘吧,車上沒有。”
西裝外套遮陽多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