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手上全是刺激性的藥味,她把他的褲腿放下來,将抹了藥油的手往他臉上擦。
“因為你,我手上全是那股味道。”她抱怨地說道。
程舒愣愣的,垂下眼,從口袋裡掏出幹淨的手帕,嗓音溫和:“快擦擦。”
程琅擡着手,不為所動。
他拿着手帕覆蓋住她的手指,動作輕柔又仔細地将她五根手指,全都擦了一遍。
“我們小寶是有福氣的人。”他盯着她的手看手相。
程琅迅速把手抽回,嘲諷道:“封建迷信。”
程舒低了低頭,嘴角牽出無奈的笑意,積壓着無數心事的眼睛裡倒映出她的面孔。
“哥哥希望小寶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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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程琅拉開書包拉鍊,看見那盒子的一角才意識到,她準備帶回去給程舒的巧克力忘了給他。
打開來看,有的已經快要融化,她指尖不小心碰到,融化的巧克力立刻沾在了她手上。
她連忙抽出紙把手擦幹淨,然後蓋上盒子,走去放垃圾桶的小隔間。
出來時,撞上喬裕然。
“早啊。”她不知道他看見沒,聲音有點欲蓋彌彰的意味。
他停頓了一下,回應:“早。”
程琅注意到,喬裕然身上不再是昨天的衣服,而是換上和她相同的校服,由于身材高挺出挑,黑白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意外的合适,毫無贅餘感。
依舊不變的是他冷淡的表情,沒有一點人情味。
她在心中暗暗吐槽,轉身回了自己座位。
大概因為喬裕然是新生,所以任課老師喜歡點他的名。
她以為他學習不錯,沒想到他基本答不上來,唯一答上來的一次,是她作為同桌實在看不下去提醒他的。
課上,昨天留的作業,英語單詞默寫,程琅拿着英語課本匆匆掃了兩眼才合上,她昨天哪有時間記。
再看喬裕然,老師都快開始念單詞了,他還在端正着坐姿一筆一畫地寫自己的名字,教室裡的吵鬧聲絲毫不能影響他。
英語老師打開小蜜蜂,站在講台上維持紀律。
“好了,各位同學請保持安靜,我們要開始了啊,把桌上的英語書都收起來。”
默寫的時間過得很快,程琅拿着筆在紙上簌簌地寫,學過音标,隻是聽聲也能拼出來,雖然有不熟悉的單詞,但總體上對她來說沒有難度。
她把單詞本傳給前面的同學,喬裕然握着筆在發呆,她好心提醒:“英語老師很嚴的,你不認真小心被她罰抄。”
他放下筆,将單詞本傳到了前面,接着十分誠實地說:“我不會。”
“你平常不學習嗎?”程琅忍不住問。
“不學。”
他的回答幹脆,程琅撇撇嘴,想到他的外表真是容易迷惑人。
看起來,他完全不像是學渣。
批改好的單詞表發下來之後,喬裕然不在被罰站的行列,英語老師隻是提了一嘴讓他認真聽課,有不懂的可以問同桌。
程琅表情古怪,越來越覺得自己對他說的那句話多餘,有錢人自有他的解決辦法,輪不到她操心。
她減少了和喬裕然說話的頻率。
他雖然态度冷淡,但有問必答,即使有時候隻是簡單的一句“嗯”。
這也是程琅會主動找他說話的原因,至少不是她單方面倒貼,當然,還有另一層原因。
如果喬裕然家境普通,她可能不會那麼主動和樂于助人。
他不是隻對她冷淡,非要對比的話,他對她稱得上是“熱情”。
剛開始的時候,也有不少男生來找喬裕然聊天,漸漸地,他疏遠的态度讓那些人不再自讨沒趣。
下課後,他就趴在桌上睡覺,或者站在走廊上發呆,似乎他更喜歡獨自一人。
程琅利用課餘時間預習上課内容,正好,沒人來打擾她。
等到預習得差不多,她伸了個懶腰,順便起來活動了一下有些酸脹的肩頸。
喬裕然依舊趴在桌上睡覺,她突然覺得,他這人有點怪,睡覺還拉着袖口,生怕露出一寸皮膚,是在裝可愛嗎?
上課鈴響起,她很快抛下了這些無關緊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