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裕然:[哈哈。]
她發了個問号過去。
喬裕然:[“哈哈”是笑的意思。]
他一本正經地解釋,讓她一時無言。她看出來了,喬裕然不擅長聊天,可能他以前也沒和幾個人說過話,每位想要和他搭話的人,都被他冷臉吓退,那張臉面無表情時,的确挺有威懾力。
程琅:[你很閑。]
[不像我,每天要剝玉米,晾谷子,家裡都沒處下腳。]
她發完,喬裕然沒再回。
手機屏幕灰暗,她擡起頭,朝那扇門走去。
程舒被關在裡面,她說了“安靜”之後,他就沒再發出聲音。光照進來,斜斜地打在門上,分割出陰暗面,鑰匙孔好像一個窺視孔,她透過它看到程舒,他像被她鎖在櫃子裡的鳥雀,奄奄一息。
她蹲下來,門下那條縫隙隐約能看到他的影子,他安靜且聽話,坐着,也可能蹲着。
程舒察覺到她的存在,“小寶?”
程琅沒有回應,他迫切地想要确定她的存在,于是趴了下去,臉擠壓在粗粝的地面上,手心粘滿灰塵,透過狹窄的門縫,實實在在看到了一雙與他相似的鞋。
他激動地起身,結果頭撞在門闆上,發出沉重的響聲,吃痛地捂住額頭,身體蜷縮着像蝦,發出冷冷的吸氣聲。
“蠢貨。”從門外傳來嘲諷聲。
得到回應的他驚喜道:“小寶,你在。”
程琅提前給他打好預防針,“求我也沒用,我不會放你出去。”
“沒關系……”他垂下眼,把手上的灰塵拍幹淨,額頭帶着輕微的餘痛,語氣卻沒有責怪,“吃飯了嗎,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飯。”
“做完飯再把我關起來。”他補充。
她沒說話。
愛無私奉獻,喜歡自以為是,這是她對程舒的評價,他很适合去做公螳螂,然後在大婚夜心甘情願淪為她口中的食物。
程舒耳朵貼在門上,試圖去傾聽哪怕是微弱的聲響,“小寶,你走了嗎?”
“沒走。”她纡尊降貴地動了動嘴唇,“我不餓,你别折騰了。”
手機上顯示喬裕然發來的消息,程琅低下頭,是一筆兩千元的轉賬。
[我不知道你在忙。]
[沒有其他意思,隻是不小心耽誤你時間的補償。]
她愣了愣,沒想到有人上趕着當冤大頭,不過他發了,沒有不收的道理。
程琅:[好的。]
她放下手機,朝門口深深地看了一眼,準備離開。
最後警告他:“老實待着,程舒。”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忍受,随着時間流逝,比起冷暴力,尴尬的生理反應更令他煎熬,沒有哪個正常人不需要排洩。
程舒深吸了一口氣,臉漸漸憋紅,渾身的血液湧向頭部,即使做足了心理建設,也還是感覺難為情。
手拍打起門,“我……我想上廁所。”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的手攥成了拳頭,眉心皺得很緊,終于忍不住,再也顧不上面子,用力拍打起來。
“咚咚咚!”
他聽見腳步聲,程琅走了過來。
他醞釀着,鼓起勇氣開口:“我想去衛生間。”
“憋着。”
她話音剛落,程舒瞬間紅了眼眶,想到會被她看見不堪入目的一面,尴尬又窘迫地捂住了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門打開,他蹲在地上,兩隻手都在發抖,露出一雙通紅的眼睛看着她。
程琅淡淡催促:“還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