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琅走下樓梯,碰見了那位管家,穿着西裝的男人,身材高大,扣子緊繃地扣到最後一粒,他胸前過于壯碩,以至于西裝似乎不合他的尺寸。快要擦肩而過,她感覺自己從他身上聞到了成熟濃烈的酒精味。
“小姐,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嗎?”男人開口,站在略低的台階上,身高依舊超出她。
程琅沒料到他會主動開口,有些發愣,看着他胸前緊繃的襯衫馬甲想到,他不像是買不起合适的衣服的人。
“不用,我下去随便走走。”她扶着樓梯把手,伸出的腳又縮了回來,問,“你沒有多餘的制服嗎?”
男人笑笑:“應該是有的。”
她閉上了嘴,準備走時,男人叫住她。
“小姐,請等一下。”
他拿出一塊幹淨整潔的方巾遞過來,“您的嘴角。”
看她猶豫,他又說:“方巾是嶄新的,沒有人用過。”
她不是在猶豫這個,是她沒見過男人的胸能那麼大,一靠近就像是要把她撞飛出去。
“謝謝。”程琅接過,用方巾擦了擦嘴角,等她放下來才發現方巾上淡紅的草莓汁。
恍惚間,好像被男人窺見她和喬裕然的親密,羞意如同蒸騰的熱氣熏得她頭腦發暈,她又用力在嘴角擦了幾下。
男人禮貌問:“小姐喜歡草莓?以後您過來,我可以多備。”
他的話像一根導火索,瞬間點燃了她,内心充斥着惱怒與被冒犯的感覺。
“不需要。”冷冷的話語随着方巾一齊砸向男人,從他胸前落在台階上。
在男人看來,她是喬裕然的女朋友,身為管家要盡力去了解雇主的喜好,避免今後犯錯,所以連她也是需要了解的對象。
但程琅讨厭這種侵犯隐私的行為,也讨厭他突然敲門。
“撿起來。”
她擡起頭看向眼前的男人,體會着用權勢壓人的感覺,顯而易見,他隻是個小小的管家,不會願意得罪她。
男人露出微笑,接着在她面前彎腰撿起了那塊方巾。
程琅卻不準備放過他,學着他的語氣:“冒昧問,您的胸圍多少?看起來,您的胸都快把衣服撐破。”
說完,她沒從男人的臉上看出一絲僵硬,大概是個笑面虎,她清楚這類人,表面溫和有禮,實際虛僞肮髒。
男人沒生氣,張嘴報出一個數字,歉意道:“很抱歉,礙了小姐的眼。”
“哼。”她裝不下去,也不打算繼續和他迂回,瞪完他就連忙走下樓梯。
而程琅不知道,她離開後,男人盯着方巾上淡紅的印子出神,鼻間仿佛能嗅到那股清香的草莓味。
喬裕然送她回家,車開到老地方停下。
下車前,他看着她脖頸上的吻痕欲言又止,他沒想到那麼難消。
“疼嗎?”喬裕然問,“當時親你好像太用力。”
升起的擋闆将後座和前座隔開,不過她不清楚隔不隔音。
“我說疼,你以後就不親了?”程琅反問。
他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沒說。
“不疼,比較癢。”她打開車門,回頭笑着對他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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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程舒在等她。
“小……”他高興地迎上來,卻突然頓住,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脖子看。
嘴角保持着僵硬的弧度,微微抽搐起來。
“怎麼了?”程琅疑惑地皺眉。
他不敢去想,一想眼前就陣陣發黑,眼眶迅速地紅了。
程舒伸出手指,撫摸着她脖頸上快要消失的吻痕,他記得……他記得的,那天早上起來,他脖子上也有過同樣的印子。
是她留下的。
“是一樣的……”他喃喃道,手指一邊撫摸,聲音哽咽起來,“為什麼?”
不是說去補課嗎?為什麼有印子?
程琅揮開他的手,想起喬裕然在車上說的話,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