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富一聽能“再展雄風”,眼睛一亮:“當真?”
“當然,不過嘛,”王将匪話鋒一轉,“是藥三分毒,這藥雖能強身健體,但必須配合另一位藥一起服下,方能有所作用。若是你沒服解藥的話,”她頓了頓,悄聲道:“那就可惜了,一炷香之内,必暴斃而亡。”
她笑笑:“你若是簽下這契紙,我定會告知你,那味藥是何。”
“你!我!”趙富大驚之下,一股腥甜湧入喉間,此時他心亂如麻,也想不了其他,搶過王将匪手中的衣布,咬破手指,按下手印:“這下可以了吧!”
王将匪慢條斯理地将布紙疊好,揣入袖中:“不急,我先把銀子給你,咱們錢貨兩訖,這麼多人看着,我可不能留下話柄!”
她轉身回到王将石身邊,伸出手,小聲道:“銀票拿來。”
王将石欲言又止,王将匪光顧着留意對面,沒察覺到他的異樣,隻是一個勁兒地催促:“快點!”
陸清安看到王将石的表情,敏銳察覺到異狀,他的唇角漾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看來阿匪這英雄救美之路,是一波三折啊!
王将石磨磨蹭蹭地将銀票放在王将匪手上,王将匪本想大緻數一下,沒想到這一數,竟然發現了岔子——
這沓銀票摸着厚實,一點才發現,竟然隻有九百兩!
王将匪心中大驚,面上卻不顯,她握緊銀票,低聲質問王将石:“怎麼隻有九百兩?!”
王将石也很委屈:“你還問我!那一百兩當然是花了!咱們又不是仙子,光喝露水就能活,吃喝住行,哪個不花錢?”
王将石知道王将匪要問什麼,沒等她說話,他便搶先道:“是,之前花銷都不是咱們出錢,”他瞥了一眼陸清安:“但他的錢早在十日前就花完了,你我本來就沒錢,這十日的花銷,自然是這一千兩的镖銀了!”
王将匪咬牙切齒:“你怎麼不早說!”
“你也沒問我啊!”王将石攤手:“你說說,我都不想說你,你天天就知道逞英雄,這背後的雞毛蒜皮之事是一點都不操心!這下好,玩砸了吧,我看你怎麼辦!”
王将石握着銀票,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來。
這下确實是好了,派頭也裝了,大話也說了,架勢都做足了,就差把錢甩在趙富臉上了,結果錢不夠了。
如今她可真是騎虎難下,王将匪一口銀牙差點咬碎,暗恨那契紙寫早了,如今雙方都已畫押,已成定局。她總不能轉身和那老王八蛋說,不好意思,我剛才點了一下錢,隻剩九百兩了,要不你給我個面子,打個折,九百兩算了?
她王将匪就算是當場把自己當了,也絕不會這般舍去臉面!
陸清安見王将匪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光看她的表情,不用猜都知道她在想寫什麼。
見她如此,他竟覺得有些可愛。
這一路上光看着她恣意張揚地到處逞英雄,一身匪氣,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倒是在這裡吃癟了。
他站在一旁安安靜靜的,又瞧了瞧王将匪五顔六色的面色,瞧夠了,伸手摸向腰間的玉佩,這玉佩乃是皇室之物,白玉極品,與王将匪發簪上插着的那根玉簪乃是出自同一塊玉,單這一塊玉佩便可值千金。
這簪子技藝繁巧,更是價值連城的至寶,不過他不打算告訴王将匪這些,這溫潤素雅的玉簪戴在她的頭上,與她那跋扈不羁的性子竟有種奇妙的和諧,倒也般配。
陸清安見王将匪眉頭緊鎖,忍笑傾身靠近,輕聲喚道:“小姐。”
“啊?”王将匪擡頭,她剛才腦中掀起驚濤駭浪,正思索着解決之法,一時有些怔愣,對上陸清安的視線,喃喃道:“怎麼了?”
陸清安正要解下玉佩,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這位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