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王将石邀功似地将那十文錢遞給王将匪:“雖然不多,但是置辦行頭應該是夠了。”
“我不要,”王将匪一臉嫌棄:“你倆去買吧,我在這裡等着,抓緊回來!”
陸清安本不想去,硬被王将石拖走了。
王将石讓陸清安去買沉重的大鐵鍋,自己去買了其他的。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兩人拎着東西回來。王将匪也找好了地,話不多說,直接開始。
她先是喊了幾句捧場的話,然後躺在地上,将大石放在身上。那邊王将石耍了一通漂亮的花鞭,緊接着一個使力,鞭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穩準狠地落在那塊巨石之上,隻聽“啪”的一聲脆響,巨石便四分五裂,王将匪從長凳上起身,毫發未損。
圍觀的百姓響起雷鳴般的掌聲,趁着氣氛熱烈,王将匪又拱了拱手,朗聲道:“接下來再給大家表演一個獨門絕技,徒手下油鍋!”
那邊王将石已經準備好,隻見那口鐵鍋之中,熱油翻滾沸騰,單憑想象便已知溫度之高。
王将匪先是紮下馬步,然後打了一通眼花缭亂的花架子拳法,那些百姓看不出其中門道,還以為她有真仙術,連連叫好。
氣勢做足了,王将匪大喝一聲,将手插入那咕嘟泡的沸騰油鍋中,慢慢伸向鍋底,這一番動作讓圍觀衆人屏氣凝神,生怕出現什麼意外,有膽小的姑娘幼童已經捂上眼睛,不敢再看了。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沉入鍋底的石塊,手從油鍋中抽出時,氣氛已經達到了最高潮。
她舉着手,展示給衆人,除了有些紅,那些想象中的可怕情形并沒有發生。衆人連聲贊歎,王将石趁此機會,端着木盒上前走了一圈,回來時木盒裡已經盛滿了銅錢,甚至還有幾塊碎銀。
王将匪信心大增,又演了好幾場,直到觀衆從裡三圈外三圈到最後的稀稀拉拉,她便意識到,已經沒有潛在觀衆,是時候收手了。
陸清安倒是坐在不遠處的大樹下,場場不落地看完了。該說不說,王将匪演了這麼多場,熱情是一點也沒減,是真對得起觀衆。
最後一場演罷,王将匪回到陸清安身邊,大咧咧地坐下,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
陸清安拿出一個茶壺,給王将匪到了一碗:“這是我剛才買的酸梅飲,你嘗嘗。”
王将匪大喝一口,總算緩解了口幹舌燥,這酸梅飲酸酸甜甜的,甚至好喝,她不由得對陸清安刮目相看:“小璟,你還真是貼心!”
“我說……,這還有個人呢……”,王将石有氣無力地伸出手:“能給我也倒一碗嗎……”
王将石連喝三碗,總算是緩了過來,也終于有力氣挑刺了。
王将石看看陸清安,不滿道:“我說鹿觀璟,我們忙了一下午,你到好,一直在這歇着,咱們同為小姐的随仆,你也得出出力吧!”
“小姐,你會的那些我都不懂,剛剛看得時候也覺得十分驚奇!”陸清安眨了眨漂亮的黑眸,一臉純良,像個不恥下問的學子,輕聲問道:“小姐,我還想請教你,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王将匪看到他眼中的崇拜之情,心裡美滋滋的,不假思索地将其中的秘訣都告訴了陸清安:“這胸口碎大石嘛,其實沒什麼特别的,隻要找到一塊比胸口更大的石頭,留出空隙,另一人控制好力道,一錘砸下,又快又狠,就能成功。至于徒手入油鍋……”
她四下看看,悄聲說道:“其實那裡面隻有薄薄的一層油,下面都是醋,醋蒸騰上升,讓油翻滾起來,隻是看上去吓人,其實溫度一點也不高!”
她怕秘密洩露,特意湊近陸清安,在他的耳邊道出其中的奧秘。
陸清安卻沒全然聽清她到底講了什麼。她的氣息吹到他的耳尖上,隻覺得癢癢的,像是有羽毛拂過,癢意蝕心,也不知為何,臉上竟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就連呼吸也加重起來。
王将匪察覺到他呼吸變得急促,她說完了話,便又坐了回去,離遠一瞧,看出陸清安臉紅了。
她沒有多想,還以為陸清安是熱了,便貼心地給他倒了一碗酸梅飲:“多喝些,消消暑熱。”
王将石看着陸清安那副芝蘭玉樹的公子模樣,心中甚是不平衡,便問道:“鹿觀璟,我們都出了一下午的力,你也得出出吧?咱們趕緊掙夠那一百兩,好啟程去曆州啊!”
是啊,王将匪轉念一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今日能掙的雜耍錢都掙了,若是還想再掙些,就要換個法子了。
她也問道:“小璟,你會什麼?”
陸清安對上王将匪的目光,突然又想起剛才的癢意,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