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娘看着緩步踏上台階的陸清安,他身着一件鴉青色長衫,衣擺如流雲,身姿欣長挺拔,風姿卓然,顔如冠玉,如畫般的眉梢眼角盡是疏冷。
陸清安剛踏上二樓,便看到這般場景,瞬間就明白過來:王将匪暴露了。
他神情并無波動,來到王将匪身邊,用眼神詢問她是否安好。王将匪眨了下眼睛,示意他無事。
錢大娘的視線像是鈎子一般,眼珠一錯不錯地盯着陸清安,哎呀呀,剛看到的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酒尚未醒,見到谪仙下凡了呢!她在衡都活了四十餘年,從未見過如此俊美之人!
這男子容貌昳麗,清冷矜貴,站在王将匪身邊,兩人眉眼流傳,真真是天造地設的璧人一雙!
錢大娘心中登時有了個想法,她悄聲問王将匪:“這位公子是?”
“哦,”王将匪答得輕快:“是我小厮。”
小厮?!!
這長相,這氣度,你和我說他隻是小厮?!!
錢大娘狐疑的眼神在王将匪和陸清安身上掃視,陸清安神色坦然,安靜地站在王将匪身旁,并沒有想反駁的意思。
罷了罷了,錢大娘搖搖頭,她年紀大了,搞不懂年輕人之間的小情趣了,随他們去吧。
她收起探究的心思,回歸正題:“我剛才還發愁怎麼安全地送你出去,多虧這位公子,我想到辦法了!”
王将匪追問道:“什麼辦法?”
錢大娘瞥了眼陸清安,笑道:“城門雖然戒嚴了,但是對于一些特定的人群,盤查是會松許多的。隻要你們扮作新人,小轎代步,卻扇掩面,定能安全無虞地通過城門。”
新人?!
王将匪先是一愣,随後看向陸清安,陸清安也正轉頭瞧向她,兩人視線在空中相遇,怔了一下,又都不自在地移開了眼神。
“不行!”
還未等王将匪說話,台階上突然傳來一聲怒吼,她回身看去,王将石正快步跑上二樓,棗兒跟在他的身後,也跑了上來。
王将石一上來就看見王将匪和陸清安站在一起,他瞧着分外刺眼,上前将王将匪拉到一旁,大聲道:“我不同意!”
氣氛陷入一陣尴尬的沉默,王将匪輕咳兩聲,正欲打破這安靜的氛圍,身旁卻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我覺得……”
她下意識轉頭看去,正對上陸清安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他道:“此法可行。”他頓了頓,輕聲道:“而且,隻能你我扮作新人。”
“你!”王将石聽見這話,便覺陸清安是在挑釁自己。他正要說話,卻被王将匪拉住。
王将匪看向陸清安,正色道:“為何?”
陸清安淺笑道:“那日救下棗兒姑娘時,你和阿石都和趙富手下有過交手,我卻沒有過多參與,想必當時趙富的注意力都在你和阿石身上,并不記得我。若是扮做新人出城,你在轎内我在外,定不會讓趙富懷疑。”
他說得仔細認真,眼眸中滿是真誠,好像每一點都是為王将匪考慮。王将匪細細一琢磨,也覺得他說得在理。
錢大娘也道:“是啊,到時我跟你們一起出城,就說新郎是我遠房表侄,我在衡都也算是有頭臉的人物,有我做掩護,你們定能出城。”
“好!”事不宜遲,王将匪不再猶豫,拍闆道:“就這麼辦!”
“那我呢?”王将石見王将匪這麼快就倒戈了,不滿問道。
陸清安看向他,唇角的笑容不變:“你不能和我們一起走。”
“憑什麼!”
陸清安沒回他,反而是看向王将匪:“你們兩個一起走,目标太大,極易被發現。”
“對!”王将匪點頭贊同:“小璟說的沒錯,趙富肯定也記得你,事已至此,斷不能功虧一篑。我們兵分兩路,城外回合。”
王将石:“……”。呵,真是好大一株牆頭草啊!
計劃已定,大家分頭行動起來,錢大娘将喜服拿給王将匪和陸清安,然後帶着王将石去找花轎。
棗兒留下來,幫着王将匪換好喜服,雖是作假,但該有的裝扮都要扮上,不能讓人看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