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庭風靜靜看了她幾秒，伸出手，手指掠過脖子，卻隻是撥弄了一下她披散的發。

【不想挖。】

萬歡抓着衣領：“？”

柳庭風不想挖，想看但也沒看，隻是撥弄了一下她的頭發。

萬歡能聽到心聲，也不太理解柳庭風的心理活動。

啧，心聲就很莫名。

“本座看不上，你自己留着吧。”柳庭風收回手，遞出一根白玉發帶，“先用着。”

【這麼乖巧，是不是又被吓到了？】

萬歡這才松了口氣，接過發帶：“謝領主。”

束好頭發，萬歡想了想開口：“領主，落星幡還在秦楚身上。”

柳庭風：“你先結丹。”

【忘了。】

萬歡：“啊？”

柳庭風朝她眉心一點：“渡劫吧。”

一股靈力湧入全身，萬歡随時都可能會突破的平衡點頓時被強行打破。

萬歡擡頭看向天際。

她要突破了，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

“領主，屬下沒做好準備。”萬歡有點慌。

【有我在，不用。】

柳庭風什麼也沒說，往她身上扔了個結界，退出了雷劫的範圍。

黑雲滾滾，紫雷若隐若現。

萬歡深深吸了口氣。罷了，就這樣吧，準備了也沒把握。

天雷眨眼就落下，嘭的一聲，被頭頂的結界擋住。結界裂出數條裂紋，震了震，居然沒破。

萬歡驚訝地看向遠處的柳庭風。太遠了，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聽不見心聲。

不過，他剛才表示，有他在。

萬歡的心稍安，專心應付雷劫。

嘭！第二道天雷落下，結界碎了。

嘭！第三道天雷落下，萬歡被劈得直接跪下。

嘭！第四道天雷落下，萬歡吐出一大口血。

嘭！第五道天雷落下，萬歡撐着地站不穩，身上寶樹火焰騰起。

……

天雷不斷落下，一道比一道厲害，萬歡跪在地上，身上的紅線火焰越來越弱。

還有最後一道，除了鍛體，還有煉心。

萬歡望着雷雲，不确定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但她想活着。重來一世，這一次，一定要活下去改變結果。

來吧！萬歡一咬牙，站起身迎上劈下的紫雷。

嘭！！！

“晚風！！”

沒有粉身碎骨的疼痛，隻有一槍正中胸口。萬歡睜開眼，看着四周徒然發現變化的情景，一瞬間有點茫然。

但很快，萬歡想起來了。

是了，她重活一世，欺騙秦楚，巴結柳庭風，還在柳庭風的幫助下，達到了元嬰期後期大圓滿。

可是，修為都這麼高了，兜兜轉轉，還是打不過秦楚，還是要死在他的劍下。

氣運之子，終究是無法戰勝。

萬歡看着眼前的秦楚，歎了口氣：“是我輸了，死在你手裡也是命數，但是，能不能求你放過五長老。”

“放過！？”秦楚用力将□□得更深，憤怒道，“你如此欺我騙我，事到如今，還敢求我！”

萬歡身體疼痛萬分，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求情。

此刻求情，會不會适得其反？

秦楚：“我不在乎你是血月嶺的人，不在乎你是魔修，但是你呢，你欺騙我，甚至一次次想殺我！”

萬歡艱難開口：“是我對不起你，你殺了我吧。”

希望她的死，可以熄滅秦楚的怒火，保全五長老。

“想死，沒那麼容易！”秦楚如此生氣，卻沒有直接下死手，而是收了逍遙槍，直接将她甩在地上。

萬歡一擡頭，竟見柳庭風被破夢刀釘在了殿前景觀石上。

“領，主？”萬歡不可置信，但很快又了然。

是了。柳庭風也不是秦楚的對手。

上一世，她死在柳庭風之前，沒有親眼所見柳庭風的下場，但大綱上說，柳庭風一直無法突破，被秦楚越級打敗了。

“你是不是還想着拂柳能救你？”秦楚冷笑，“不對，是血月嶺領主。”

柳庭風一身白衣染血，垂着眼，氣若遊絲。

萬歡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張嘴，便吐出一口血來。

秦楚擡手一揮，逍遙槍帶着靈力，直接廢了柳庭風的丹田。

柳庭風一陣抽搐，擡起眼，目光清淩淩地看過來。

萬歡怔怔地看着他：“領主。”

秦楚冷冷開口：“晚風，你求我，說你錯了，說你後悔了，我就給他一個痛快。”

萬歡脫口而出：“能不能不殺他？”

秦楚沉默地看着她，忽地笑了一下：“好啊，一命換一命，他活，五長老死。”

萬歡一怔。

秦楚：“現在就選。”

說話間，五長老渾身是傷，被妙九扔到了殿前的空地上。

萬歡呼吸一窒。

妙九走到秦楚身邊，撒嬌道：“秦哥哥，這個老妖婆我抓來了。”

秦楚：“選吧，讓誰活？”

萬歡深吸了口氣，盯着秦楚：“你說的，可當真？”

秦楚微笑：“自然。”

萬歡看向柳庭風。

柳庭風沒說話，依舊隻是冷冷淡淡地看着她。

躺在地上的五長老呼吸急促，喊了一聲：“萬歡，别管我！”

“閉嘴！”妙九一腳踢過去。

萬歡垂下目光，不敢再看他們，艱難開口：“我選……五長老活下來。”

一時無聲，連風也停了下來。

半響，秦楚問了一句：“當真？”

萬歡便說：“當真。”

妙九不可置信，哈哈大笑：“萬歡，你竟背叛領主？老大，你聽到了，她沒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