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走後,祈澤山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金烏西垂,昏黃的光線投射到屋内,像一縷縷金線。
離鏡生的藥分為外用和内服兩種,兩種都是一日三次。
内服的有墨羽準時送來,他根本不用擔心。
說實話,離鏡生真是搞不懂原主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有這麼個把自己照顧的無微不至的師弟,他做夢都能笑醒,原主竟還上趕着欺負。
但是外用的藥,還真有點尴尬了。
對方要是不提,他也不好意思讓人家幫忙,但是那傷好巧不巧的在後背,他看不到,也夠不着。
他又叫醒小羽:“起床,别睡了,你怎麼這麼愛睡懶覺?”
小羽這次醒的倒很快,估計是怕離鏡生再一個不滿意提出辭職。
他為自己狡辯:“醒了,醒了,我這不是睡懶覺,是蓄積能量。”
離鏡生才不信他的鬼話。
他戳了戳小羽的羽尾,道:“人家蓄積能量都是為了給宿主幫忙,你是為了幹啥?”
他一邊戳一邊控訴:“天天一點忙不幫,發布任務後也不管,問什麼也是一問三不知,你到底是想幹什麼?”
小羽被他連戳帶質問弄的縮了起來,可憐兮兮的說:“小羽也是有事情要做的嘛~”
離鏡生出了口火氣,心情平複了不少,也不管它那蹩腳的理由了。
他先說了正事:“為了證明你還有一點價值,你能給我塗個藥嗎?”
小羽聽到自己還有用武之地,十分殷勤的答應下來:“我可以!”
離鏡生看他答應的這麼利落,心裡有了一絲安慰。
還算是有點用處。
然後他的安慰在下一秒就灰飛煙滅了。
因為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針紮後背的感覺。
謝謝,我不是紫薇,但你真是容嬷嬷。
“小羽!!!”
小羽還覺得自己做的特别好,快速飄到他面前求誇:“怎麼了?怎麼了?小羽是不是做的特别好?”
離鏡生看着他粘着藥水的羽根,恍然大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它:“你說呢?”
小羽有些害羞的拿羽尾捂臉:“哎呀,宿主你别誇我了,我會不好意思的。”
不是,大哥,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誇你了?你再給我自戀一下試試呢?
他把小羽的羽尾扒開,拽着它的羽根,拽到眼前:“大哥,你怎麼能用這裡給我上藥啊?我是讓你給我抹藥,不是讓你給我針灸啊!”
他拖過小羽的羽尾就準備往藥瓶裡塞:“用這裡擦,這裡擦應該沒事。”
誰知還沒開始塞,小羽就掙脫他的束跑遠了:“才不要,宿主真殘忍,竟然要拿小羽這麼漂亮的羽尾來抹藥。”
說着又開始想掉金豆子。
離鏡生:你一個羽毛為什麼淚腺這麼發達?
離鏡生最怕别人哭,他一看小羽哭的那麼傷心,便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
他試想了一下小羽的處境,如果是人的話,大概是相當于拿一個人的頭發來拖地。
而且還是很濃密,很好看的頭發。
嗯……
這麼一想,好像确實是有點過分。
不對,應該是非常過分了!
他想通後,看小羽一根羽毛躲在角落裡哭個不停。
還怪可憐的。
他開始哄它:“我剛才鬧着玩呢,我怎麼可能用你流光溢彩,濃稠漂亮的羽尾來抹藥呢?”
小羽聽他這麼說,停止了掉金豆子,扭過頭問他:“你說的是真的?”
離鏡生看它這麼輕易就相信了,立刻附和:“真的,真的,我怎麼會騙你呢?”
聽他這麼說,小羽又開心的飛到他身邊圍着他轉:“我就知道宿主一定沒那麼壞。”
離鏡生良心又遭到了猛烈一擊。
怎麼感覺你們一個兩個都是内涵大師呢?
雖然哄好了小羽,但是離鏡生的事情并沒有得到解決。
他的傷怎麼辦啊?!
*
離鏡生一直在床上趴屍趴到了墨羽來給他送藥。
他本來就是條愛躺平的鹹魚,現在受傷了,更是躺平的心安理得。
反正自己起來了也創造不了什麼價值。
墨羽走進來,便看到了病恹恹趴在床上的離鏡生。
少年趴在床上,雙眼緊閉,墨發直洩,遮擋了一半眉眼。
許是聽到他進來了,少年悠悠轉醒,偏頭看他時,眼神惺忪,甚至有小貓睡飽後的餍足。
離鏡生撐着身子起來,盤腿而坐,他揉了揉眼睛,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你來了,藥好了嗎?”
墨羽回神,将藥端到他面前:“好了,師兄快趁熱喝了吧。”
離鏡生看着眼前的藥,眉頭緊緊皺做一團。
他故作高深的咳了兩聲,眼神偷瞄着墨羽:“咳咳,那個,今日的蜜餞,師弟還有嗎?”
絕對不是因為我嘴饞,是這藥真的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