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晚果然如楚聞所想,那黑衣人還真找來了。
對方黑袍遮身,周身壓抑的低氣壓簡直撲面而來。
“你不是答應小滿之夜陪着墨羽嗎?昨晚你人呢?!”
黑衣人一甩袖袍,陰風刮過楚聞的臉,将他的發絲向後帶去,楚聞早有準備,此時竟也毫無怯意。
他迎上對方的黑沉空洞的兜袍,解釋:“昨晚情況特殊,我有急事,這應該不能算我的錯吧?”
那黑衣人瞬間移動到他面前,明明已經近在咫尺,但是奇怪的是,楚聞依舊看不清對方的面容。
隻聽對方依舊是那低沉沙啞的嗓音:“你昨晚不就是去找萬俟殇了嗎?這算什麼急事?”
聽對方提到萬俟殇,楚聞臉色微變,咬牙道:“既然你知道我昨晚去找了師尊,那你應該也知道他昨晚發燒了吧?我要是不管他,他死了怎麼辦?”
楚聞往日平靜的杏眸中閃過偏執:“他要是死了,我找誰複仇去?”
那黑衣人聽了他這話,冷笑出聲:“他上輩子都殺你了,你還叫他師尊,也不知道你這一廂情願對方知不知道?”
這話便是戳中了楚聞的痛處,他表情微變,忍了片刻也跟着笑出聲:“那又怎樣?隻要他在我身邊就行。隻要他在我身邊,我有的是辦法折磨他。”
這話一出,黑衣人倒是愣了一瞬,才給出了評價:“瘋子。”
随後又道:“事情已成定局,無法改變,這次就先放過你,要是下次再不按我說的做,那你的複國夢就别做了。”
說完那黑衣人便又如前幾次一般消散在了原地。
黑霧散去,陰冷的氣息也跟着離去。
楚聞想着方才對方對自己的評價,心裡冷笑:瘋子?
他早就瘋了,從喜歡上萬俟殇的那一刻就瘋了。
*
比武大會的第二場比試如約而至。
墨羽自從覺醒靈根後每日潛心修煉,不僅把師尊先前傳授的幾本練了,還專門去藏書閣找了些古籍來練習。
所以當他看到名單上自己要對戰的人時,心情十分平靜,全然沒了上次的驚慌。
這次他要對陣的是青玉派的二弟子“鬼面”謝林。
此人心高氣傲,家世優渥,尤其看不起宵小之輩,整日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壓師弟。
而他之所以這麼狂傲便是因為實力強硬,欺壓人也隻是言語氣勢攻擊,并不會下重手。所以長老們知道後最多也就口頭教育。
而被稱為鬼面,則是因為其欺負人時喜歡帶一個面具,這面具聽說是普通面具,但是墨羽卻覺得那面具并不簡單。
墨羽之所以能這麼了解謝林,說來還是因為自己曾經也是被對方欺負的一員,而他親眼看見對方動手時那面具散發出了異光,那異光帶着一絲妖邪之氣。
墨羽看着靈布上謝林的名字,唇角微勾,這也算是冤家路窄,剛好可以趁機搞清楚對方那面具的秘密。
*
比武大會的觀衆席上,一抹紅色身影鬼鬼祟祟的壓低身子往比武台上望去。
其實這場比試的結果他心中早已有了定論,畢竟墨羽現在已經覺醒了天靈根,再也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靈根,現在随便上場一個人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但他還是想來看看,看看對方現在的實力如何。
目光望向比武台,台上兩位少年相對而立。
謝林身着月牙白長袍,金黃腕帶束腰,袖口金絲邊勾嵌的蝴蝶圖案在陽光下閃着金光。
他手裡把玩着一個黑金色的可怖面具,臉上挂着一絲虛僞的笑意:“我是萬萬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墨師弟的,師弟不是廢靈根嗎?怎麼也報上這比武大會的名了?”他臉上笑意加大,嘴裡的譏諷之意加深:“莫不是你那好師兄幫你報的?”
墨羽臉色陰沉的聽着對方話裡的嘲弄,并不吭聲,謝林看他這副模樣,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他繼續攻擊:“那師弟今日若是命喪這比武台,化成鬼魂後尋仇可記得别找錯人了,要找就去找幫你報名的好師兄。”
墨羽聽到這話,倒是笑了,那笑裡帶着涼意:“謝師兄放心,今日比武全憑本事,若是我技不如人命喪于此,死後定然不會去找你的。”
“但若是謝師兄今日倒在了這裡,也希望謝師兄不要來找師弟尋仇啊。”
這話一出,比武台上竟安靜了下來,謝林全然沒有想到對方竟如此狂傲,敢對他放這種狠話!
明明是個垃圾,裝什麼裝?!
他握着面具的手上浮現出青筋,臉上那笑容也有崩壞之色,他咬牙道:“是嗎?墨師弟這般驕浮,那就由師兄我來好好教育一下吧!”
謝林說完便帶上了面具,下一秒手中蓄着妖紫電光直沖墨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