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一吻結束,許歸憶覺得自己幾乎快要窒息了,心裡一陣一陣地湧動着驚濤駭浪。
江望捧着許歸憶的臉頰,将女孩散亂的頭發撥到一邊,撤開身子看了她許久。
許歸憶也在看他。
江望沉溺于那雙清亮的眼睛,忍不住又低頭親了親她唇角。
許歸憶還沒平複下來,胸口起伏着微微喘息。
“你肺活量是不是不高?”江望嗓音沙沙啞啞的,落在耳畔更是多了幾分蠱惑。
許歸憶面色潮紅,聽見他的問題下意識作出回答:“你怎麼知道,我去醫院體檢肺活量隻有——”
她說到一半突然收了聲,眼睛瞪得大大的,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被調侃了。
江望在黑暗裡低低笑一聲,嘴唇貼着她耳朵:“你喘得太厲害了,剛才我一直在幫你換氣,沒感受到?”
怎麼可能沒感受到,但是誰要和你讨論接吻換氣的問題啊!!!
見他笑得愈發得意,許歸憶惱羞成怒,一拳錘在他胸口:“不許笑了!有什麼好笑的!”
江望被揍了也不惱,他憋着笑湊過去,不忘欠嗖嗖地補上一句:“不用擔心,長期接吻有助于提升肺活量。”
“哎呀你别說了!”許歸憶直接擡手捂住他嘴巴,強行打斷施法。
江望果然不出聲了。
許歸憶這才放下手,不知她瞥見什麼,目光突然越過江望肩膀往斜後方看過去,停留片刻,眉頭緊緊皺了下。
江望一直看着她,見她神色有異,順着她的視線回頭看了眼,什麼都沒有。
“怎麼了?”他問。
許歸憶目光已經轉了回來,搖搖頭說:“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回程路上李遠從後視鏡裡看了後排一眼,不由自主沖他們露出暧昧的笑。
李遠本意是促狹一下他倆,沒想到兩位當事人都表現得相當坦然,仿佛剛剛在大庭廣衆之下熱吻的不是他們兩個一樣。
對江望和許歸憶來說,今晚發生的一切看似意料之外,實則情理之中。
他們都不是少不更事的年紀了。
深知關系跨越雷池,是彼此默許縱容的結果。
沒有人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就困惑自己的角色定位,主動問對方:“你覺得我們現在算什麼關系?”
當然,也沒有人再提及那個吻。
那之後江望和許歸憶表面上沒有什麼變化,神情、态度、情緒、語氣都和往常一樣。
他們在冰島玩了兩天,打卡了氣勢磅礴的黃金瀑布,探索了冰島冬日限定藍冰世界,還去參觀了電影《白日夢想家》的取景地斯蒂基斯霍爾米。
一切都很和諧,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許歸憶接了個電話,那之後她一直興緻缺缺。
江望眼睜睜看着她注視自己的次數越來越多,人也變得越來越沉默,沒來由的沉默。
江望想不明白為什麼僅一通電話便讓她極力僞裝的平靜産生了裂痕。
但他知道許歸憶心裡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或許是因為那通電話,又或許是更早的時間節點。
從黑沙灘回到民宿時已快淩晨一點,江望轉過樓梯口準備上樓的前一刻,緘默半天的許歸憶忽然拽住了他衣角。
他回過身子,語氣實在談不上溫柔:“有事?”
許歸憶手指緊緊地拽着他衣角,她抿了抿幹燥的嘴唇,仍是盯着他不吱聲。
江望看着這樣的她,在心裡輕輕歎了口氣。
僵持片刻,他終于還是放緩語氣循循善誘:“時一,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許歸憶點點頭,喉嚨有些艱澀,她張了張嘴,過了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我要離開了。”
江望聞言似乎并不意外,問她:“什麼時候?”
許歸憶:“……明天。”
這麼快……江望颔首,問:“需要送你嗎?”
許歸憶搖頭,語氣輕緩:“我明天一早的飛機,有車來接,你不用特意起來送我。”
原來機票都買好了,江望頓了下,繼續點頭:“早點休息,晚安。”語氣是輕描淡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