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寒風裹挾着細碎的冰晶，在玻璃窗上勾勒出蜿蜒的霜花。

經過三人的陪伴肖霖衍終于好多了，每天也會适當的說說話笑笑不會像以前一樣刻闆。

“沒兩天就是物理競賽了，話說你準備好沒有這一次可是要保送名額的。”徐予微在吃午飯時适當的提了出來，肖霖衍縱使學霸也難免緊張，更何況他的成績和實驗而言他的确不算是天才，隻是算是努力的那一挂。

“我想我盡力就好，這次是全省競賽，我的成績可能放在我們學校還能看，但是把我的成績擺出去那是完全不夠的。”這件事情不僅肖霖衍清楚就連卿歲歲三人也很清楚。

面對這異常壓抑的午飯，卿歲歲咧開嘴笑着說“沒事兒盡力就好，以你的成績還愁考什麼大學？”

陳聞景趕緊附和，現在這個情況的确不能讓他再憂慮下去了。

物理競賽當天，陳聞景望着旁邊空空的書桌心裡泛起很多思緒，肖霖衍今天...千萬不要發揮失常！

卿歲歲同樣也望着窗外的飄落的小雪花，他們都是真心希望肖霖衍的壓力能夠小一點，要是獲得保送名額，肖霖衍應該就不至于抑郁。

紫荊中學的高三（1）班教室裡，此起彼伏的翻書聲與筆尖劃過試卷的沙沙聲交織，唯有肖霖衍的課桌前一片寂靜。

他垂眸盯着手中燙金的全省物理競賽獲獎證書，第一名的字樣在冬日的暖陽下折射出細碎的光，仿佛在訴說着他無數個日夜的努力與堅持。

“肖霖衍，校長叫你去辦公室。” 班主任敲了敲教室後門，聲音壓得很低，卻還是打破了教室裡的平靜。

周圍的同學紛紛投來豔羨的目光，竊竊私語像潮水般湧來，肖霖衍起身時，衣角掃過一旁陳聞景的課桌，帶起一張草稿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數學公式。

校長室的門虛掩着，肖霖衍輕叩三下，得到允許後推門而入，空調的暖意撲面而來，與室外的嚴寒形成鮮明對比，校長推了推金絲眼鏡，臉上挂着和藹的笑容，卻讓肖霖衍莫名感到一絲不安。

“霖衍，這次物理競賽你為學校争了光，風荷大學的保送名額實至名歸。” 校長的聲音帶着幾分贊許“不過，學校也有學校的難處，咱們年級第二名周一峰同學的成績波動太大，高考能不能上重本還不好說。”

“你成績一直穩定，就算沒有這個保送名額，考上風荷大學也是闆上釘釘的事，學校希望你能把這個機會讓給周一峰同學，這樣既能保證學校的升學率，又能給其他同學一個機會，你看怎麼樣？”

肖霖衍的指尖緊緊攥住證書邊緣，指節泛白，保送風荷大學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此刻卻仿佛變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

還沒等他開口，校長又補充道“當然，如果你不願意，也可以考慮參加下周的數學競賽，以你的實力，說不定還能再拿個第一，到時候獎學金、榮譽都有了，風荷大學也跑不了。”

從校長室出來，肖霖衍的腳步有些虛浮，走廊盡頭的玻璃窗映出他蒼白的臉，寒風拍打着玻璃，發出嗚嗚的聲響，仿佛在為他鳴不平，這次讓與他人又怎樣，那下次數學競賽也可以理所當然的讓給别人。

他漫無目的地走到操場，枯黃的草坪上落着幾片殘雪，在風中瑟瑟發抖。

“老肖！” 陳聞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肖霖衍回頭，看到好友抱着一摞作業本，身後跟着卿歲歲和徐予微。

卿歲歲踩着運動鞋蹦蹦跳跳地跑過來，馬尾辮在腦後晃蕩“聽說你被校長叫走了？是不是商量保送的事？”

肖霖衍苦笑一聲，将校長的提議說了出來，卿歲歲頓時炸了毛“憑什麼啊！競賽是你憑本事赢的，又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們怎麼能道德綁架你？” 她氣得臉頰通紅，像隻炸毛的小貓。

徐予微推了推眼鏡，冷靜地分析道“從學校的角度，他們确實想保證升學率，但從你的角度，放棄這個名額太可惜了。” 她頓了頓，目光堅定地看着肖霖衍“不過，選擇權在你手裡，但是作為朋友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這個保送名額很重要，畢竟誰也不知道高考究竟會怎樣。”

”

陳聞景拍了拍肖霖衍的肩膀“别想太多，歲歲說得對，你要是想去參加數學競賽，我們都支持你！大不了這幾天幫你惡補一下，以你的腦子，肯定沒問題！但是這個名額不能随随便便的就給别人，一個全省競賽第一名的名額讓給别人簡直就是開玩笑吧。”

肖霖衍看着眼前三個好友，心裡湧起一股暖流，卿歲歲的直爽、徐予微的理智、陳聞景的仗義，讓他原本糾結的心漸漸安定下來“我想試試數學競賽。”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堅定“就當是給自己多一個機會，也證明一下自己。”

卿歲歲有些擔心，她怕肖霖衍是在妥協校長“你要是真想好了我們都支持你，但如果你是怕出什麼風波和波動，我們也能理解。”肖霖衍回過頭朝她莞爾一笑，這是卿歲歲沒見過的笑容。

接下來的一周，肖霖衍剩下的時間幾乎泡在了圖書館和自習室，陳聞景每天給他帶早餐，卿歲歲負責監督他休息，徐予微則幫他整理數學競賽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