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剩下的日子裡都在圖書館，教室和家三點一線，很快就到了該拍畢業照的時候了“我發型這樣可以嗎？”卿歲歲問旁邊的同學，同學說好看的，卿歲歲這才放心下來。

“他們理科班什麼時候拍？”

“我記得是一起拍來着，他們可能還沒出來吧。”因為學校的操場非常大，所以拍畢業照都是直接放假一早上，各個班都可以出來拍。

卿歲歲看見了已經拍完的肖霖衍，剛想上前去就聽見攝影師讓她們湊在一起可以拍了“對對對，站在那邊一點，ok，很好。”結束之後卿歲歲還想去找肖霖衍的身影卻再也沒看見了。

肖霖衍出現在她身後“在找我？”卿歲歲回頭說是啊，肖霖衍難得的嘴角揚起一絲弧度“來拍照。”肖霖衍拿出相機想跟卿歲歲拍照，卿歲歲當然欣然答應。

陳聞景看見了瞬間不樂意了“我也要拍，你們倆都拍了。”卿歲歲笑着說慌什麼，就是拍個照的事情，等自己成為了女明星也給他拍。

陳聞景差點笑出來“就你還當女明星？我第一個反對啊。”卿歲歲笑嘻嘻的給了陳聞景一拳，陳聞景吃痛下，徐予微趁機拍了張照。

“我還沒叫你拍呢，你按什麼快門？”陳聞景指着徐予微叫喚，徐予微隻是淡然一笑，然後把相機遞給肖霖衍讓他給自己和卿歲歲拍一張。

肖霖衍快門按下，四人小組最後一張照片拍完，青春定格在此刻。

卿歲歲拿着同學錄給同班同學寫，其他三人在外面等着她一起出去吃午飯，他們決定好去吃學校旁邊的旋轉小火鍋。

很快卿歲歲就收集完了，聽見門口三人調侃“怎麼不給我們三個寫？”陳聞景率先發難，徐予微緊接其後“我們不配。”

“你們會和我走散嗎？”卿歲歲帶着誠摯的語氣問三人，三人住了嘴沒打算繼續聊這個話題。

蟬鳴聲撕開六月的熱浪時，高三（1）班的倒計時牌翻到了個位數。

卿歲歲握着筆的手微微出汗，試卷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在午後的陽光下泛着刺眼的白光，她擡頭望向外面肆意讓炎夏破壞的世界。

“歲歲！” 同桌突然推了推她“後門有人找。”

卿歲歲回頭，看見肖霖衍的母親提着保溫桶站在門口，旁邊站着肖霖衍本人，怎麼回事還有些臉紅。

她慌忙起身，保溫桶裡蒸騰的熱氣撲面而來，是碗圓滾滾的湯圓，糯米皮泛着溫潤的光澤，紅棗和枸杞在甜湯裡沉沉浮浮。

“快高考了，吃碗湯圓圖個圓滿，也謝謝你們那天跟我們說霖衍的事情，你們這種真心朋友不多了。” 肖母笑着把碗遞給她，又往她手裡塞了袋溫熱的牛奶“阿衍說你最近總熬夜複習，别把身體熬壞了。”

卿歲歲鼻尖發酸，自從醫院那次後，肖家父母仿佛突然讀懂了兒子沉默下的孤獨，開始頻繁出現在她和陳聞景面前。

夕陽把籃球場染成蜜色時，卿歲歲在三分線外找到了肖霖衍，少年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汗水順着下颌線滴在球衣上，他轉身看見她，運球的動作頓了頓，喉結滾動着問“找我？”

“你把這個保溫桶給你媽帶回去，而且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打籃球？” 她低頭盯着手裡的保溫桶，思緒飄遠。

肖霖衍有些不明所以，自己不是一直都不會的嗎？以前隻是因為沒時間，況且在太陽底下暴曬也太燙了“你努力考上風荷，我等會兒打完回去玩遊戲了。”

風荷大學全國頂尖學府，錄取分數線高得令人望而生畏，卿歲歲手指微微發顫，她當然知道肖霖衍絕對回去風荷大學，可對她來說，那座象牙塔像是隔着銀河般遙遠。

“我……” 她剛要開口，上課鈴突然尖銳地響起，肖霖衍利落地收拾好保溫桶，轉身時扔來句話“晚自習了回去吧，好好考，等你。”

高考當天清晨，肖霖衍家的黑色轎車停在卿歲歲小區門口，他倚着車門等她，白襯衫領口解開兩顆紐扣，腕間戴着她送的藍白相間的手繩，那是百日誓師時，她順手編給他的“走吧，今天我爸送你。”

“上車。” 他替她拉開副駕駛車門，薄荷味的氣息混着陽光湧來。車内後視鏡挂着個小小的護身符，正是上次肖母硬塞給她的那對中的另一個。

考場外擠滿了送考的家長，肖母抱着向日葵站在人群裡朝他們揮手，卿歲歲正要下車，肖霖衍突然按住她的手腕，少年的掌心帶着薄繭，溫度透過皮膚直抵心髒。

“你考哪個大學？” 他直視着她的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卿歲歲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無數個挑燈夜戰的夜晚，想起堆積如山的試卷，想起自己父母的那句 “我們說你一定能行。”

“你呢？” 她反問，聲音比想象中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