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哲彥面容精緻，五官分明，臉龐輪廓線條柔和，透出一種文雅而沉靜的氣質，與喧嚣熱鬧的酒吧格格不入。
在一些人眼裡，這種形象的人就是一隻純良溫順的小羊羔，是他們的狩獵對象。
今天這樣的事情在紀哲彥身上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隻不過每一個對他動手動腳的人最後的下場都不會好就是了。
久而久之，季黎也就形成了紀哲彥進酒吧必被調戲的固有印象以及紀哲彥打架他看戲的習慣。
林洛就是季黎在一次看戲中挖掘的人才。
與林洛寒暄完，紀哲彥拿回手機。
解鎖屏幕，發現手機的通知欄裡的微信圖标顯示有幾條未讀信息。
“剛剛你的手機一直在響，怎麼？是你家那位來查崗了？”季黎換了個姿勢，手肘支撐着身體，沒骨頭似地倚靠在吧台上，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萬種風情，說的就是現在半醉不醉的季黎。
紀哲彥桃花眼微挑，薄唇輕啟，慵懶随性而又漫不經心，“醉了？需要我叫人過來接你嗎？”
季黎白他一眼：“接什麼接，好不容易出來聚一次，不得玩個盡興啊。”
“倒是你，這個點了，你家那位還沒休息嗎？”他擺出一副思考的模樣，“我要記得沒錯的話，你手機的特殊提示音最後一次響起的時候好像已經過十點半了，也是稀奇，平時十點就休息的人，十點半居然還在給你發消息。”
“你倒是記得清楚。”紀哲彥翻看着手機上的消息。
果不其然，在九點快十點的時候，被他備注為【小古闆】的微信号上就開始給他發消息了。
九點五十分
【小古闆】：晚安
或許是因為他過久沒回複的原因，在十點的時候又進來了新的消息
【小古闆】：嗯？還在忙嗎？……
之後的沒隔十分鐘左右，就會有一條新的詢問消息出現在對話框上，松弛有度，情緒穩得一批。
而最新一條是半小時前發來的……
【小古闆】：忙完了就早點睡，熬夜對身體不好。
紀哲彥眉毛微挑，指尖輕觸屏幕，平時十點就要上床熄燈睡覺的小古闆，今天居然破例，十一點了都還在給他發消息。
【言笑彥彥】：季黎約我出來聚一聚
【言笑彥彥】：怎麼十一點了你還沒睡？
*
另一個城市
繁華的都市中心，高聳的摩天大樓，顧氏集團的總部
偌大的會議室坐滿了顧氏的股東以及各部門高管，緊張和嚴肅的氣氛鋪滿了整間會議室。
為首的男人身着一席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面容冷峻，眼眸深邃，久經商場的強大氣場壓得周圍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所有人都知道，這次合作不會太順利。
事實也确實如此，百利維的代表再一次提出漲價需求，否則就斷了顧氏集團的芯片供應。
顧承烨打斷了對方的喋喋不休，神情冷淡：“你們的報價已經高于國際市場價太多，如果貴公司仍堅持要漲價，那我們就得重新考慮是否要繼續跟貴公司合作了。”
然而，對方卻好似早有準備一般。
話音剛落，百利維的代表就迫不及待地露出隐藏在表面下的貪婪嘴臉，“顧，價格好商量，隻要你願意讓我們的人進入研究所，加入你們的全息光腦研究項目。”
同聲翻譯一出，百利維的代表話中蘊藏着的信息如同驚濤駭浪般席卷過衆人。
很明顯，公司内部出現了内鬼，研究所的全息光腦項目以及進度都被内鬼洩密給國外。
要知道這個項目立項開始就處于嚴格的保密狀态，哪怕是高層都沒多少人知道顧氏在研究全息光腦技術。
如今，才剛有一點突破，外國那群豺狼就收到消息，迫不及待地上來分一杯羹。
空手套白狼，打得一副好算盤。
一時間，知道項目進展的相關人員及高層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但顧承烨卻好似早有預料，連表情都不曾有絲毫變化，像是在看小醜一般。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在百利維的代表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顧承烨低沉的嗓音響起，“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聊的。”
不等對方開口，他直接起身，離席，完全不顧身後視頻裡的人又往天枰中加了什麼砝碼，直接走出會議室。
顧承烨不具威脅的這一舉動，大快人心，沒人覺得董事長中場離開會議室的行為有什麼不妥。
畢竟這已經不是百利維第一次破壞協議提出漲價要求。
前幾次的漲價還在顧氏能夠接受的範圍之中，再加上幾次談判，百利維集團的人都不肯松口，思考再三，顧氏也隻能同意了那邊的要求，重新簽署合同。
沒辦法，重要環節被卡脖子，他們也隻能吃下這個悶虧。
隻是這得寸進尺的行為，早已讓百利維集團的信譽在他們這些顧氏高層心中破了産。
如今終于不用受這些人的窩囊氣，他們高興都來不及，誰還會去管那些表面功夫。
在顧承烨離席沒多久，秦秘書也緊跟着按下手中的按鈕，切斷視頻會議，不給對方有一絲的反應機會。
做完這一切，秦秘書隻覺得心中舒暢，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噔噔噔地離開了會議室。
顧承烨剛回到辦公室，被他放在口袋中的手機就亮起了屏幕，微信特殊消息提示聲同時響起。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出來的時間，點進被他備注為【老婆】的微信号，兩條信息同時彈出。
看着這兩條信息，顧承烨眉目舒展，氣息瞬間柔和下來，敲擊屏幕，兩條消息瞬時回過去。
【小古闆】：還有點工作沒做完，就順便看看你這邊忙完沒有。
【小古闆】：怎麼樣，需要我讓人去接你嗎？
看着對話框倒數第二條信息，正在喝酒的紀哲彥莫名地不爽。
酒杯撞擊吧台，發出清脆的響聲，白皙修長的指節在輸入法上飛快地敲擊着。
【言笑彥彥】：我是……順便的？
消息發送過去，但對話框卻遲遲沒有傳來動靜，紀哲彥輕哼，“小古闆一個。”
把這一幕都看在眼裡的季黎翻轉身體，丹鳳眼微微上揚，唇角噙着若有若無的微笑，調侃意味十足，“啧，你這樣，弄得我也想去找個人談一場了。”
紀哲彥把手機放回口袋，重新找調酒師要了杯酒，“那就談，我又不攔着你，正好有人剛和你告白。”
季黎抿了一口酒，含糊不清地道，“那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這麼早就被管着。”
紀哲彥看着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季黎，拿起放在一旁的西裝外套，“已經很晚，我要走了。”
季黎端着酒杯的手一頓，很詫異，“今天這麼早？不參加夜場？”
“十一點半，也不早了吧，而且我明天一早還得跟其他教授一起趕飛機回G市。”聲音停頓片刻，紀哲彥又補充了一句，“更何況家裡還有人等着我回家。”
聽到最後一句話，季黎毫無形象地翻了個白眼，做着趕客的動作，“那你趕緊滾。”
紀哲彥笑笑，跟季黎交代了幾句後，就在服務人員的指引下，離開酒吧。
坐上車，看着倒退的樹木道路，紀哲彥捏着鼻梁，以緩解酒精帶來的眩暈感。
“叮咚”
許久沒有動靜的手機忽然彈出消息通知欄。
【小古闆】：沒有，你從來都不是順便。
【小古闆】：什麼時候回去？
相對于第一條回信的千思萬慮，第二條的問話就顯得略微倉促，像是在掩耳盜鈴般地轉移話題。
紀哲彥眼眸微彎，從喉嚨深處溢出一聲低笑，溫柔而缱绻。
指尖點擊屏幕，逐一删掉剛打出來的文字，重新回複。
【言笑彥彥】：在車上，明天一早的飛機。
一個問題，兩個答案，仿佛在安撫某隻開始别扭起來的小狗。
“對方正在輸入……”
大概過了五分鐘，屬于【小古闆】的對話框才重新出現了一個“好”字。
如果此刻紀哲彥不是在車上，而是在家裡，他就直接放聲大笑了。
打了半天的字，結果發過來的隻有一個“好”。
顧承烨，你能不能再悶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