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起床拉，起床拉。”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落入房間，手機鬧鈴響起。

紀哲彥摸過手機，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早上七點四十分，還有二十分鐘，醫生就要開始查房了。

他打了一個哈欠，昨晚忙碌了一整夜，淩晨五點快六點的時候才睡下，着實有些累。

紀哲彥穿上一次性拖鞋，像個遊魂一樣飄進廁所隔間。

用冷水匆匆洗了個臉，清冷的水刺激着他的面頰，讓他及時清醒過來。

簡單抓了幾下頭發，紀哲彥套上外套來到顧承烨所在的重症監護室門口的長椅上坐下。

剛坐下不到十分鐘，謝女士就來了。

紀哲彥起身，跟謝女士打了個招呼，“媽，您怎麼來了。”

“給你送早餐來了。”謝女士把手中的餐盒遞給他，還帶着一絲絲熱氣，“起這麼早，我猜你肯定沒時間出去買早餐。”

紀哲彥接過餐盒，心生暖意，“謝謝媽。”

謝女士擺手，“謝什麼謝，不用謝，要謝也是應該我謝謝你，謝謝你這麼辛苦地在醫院守着他。”

随後，她像是想到什麼似得，問道：“對了，醫生過來查房了嗎？有沒有說什麼？”

紀哲彥将謝女士拉到長椅上坐下，笑道：“還沒那麼快，醫生八點才開始查房。”

“那阿彥你先吃早飯，其他事都等吃完早飯再說。”謝女士将飯盒打開，從裡面取出一份份早點擺在兩人之間的位置上，“快吃，要不然等會就涼了。”

“好。”紀哲彥點點頭，從謝女士手中接過早餐，一一吃下。

兩人收拾完餐具，擦幹淨椅子，主治醫師也剛好帶着一隊醫護人員走了過來。

醫生看着眼前很像母子的兩人，微笑問道：“你們是？”

謝女士率先起身，給醫生介紹道：“我是裡面病人的媽媽，這是我兒子的老公。”

聽到這話，醫生和護士們都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把目光落在紀哲彥的身上。

眼尖的紀哲彥甚至看到後面有幾名實習醫生和護士在說悄悄話，還時不時地看着他，露出姨母笑。

他鎮定自若地站在謝女士身邊，接受衆人目光的洗禮，并對那幾位善意的目光回以微笑。

醫生從旁邊的護士手裡接過病曆表，仔細翻閱了裡面關于顧承烨病情的各項數據後，轉身面向謝女士和紀哲彥，微微點頭。

“根據病曆記錄，病人的身體恢複情況良好。”醫生的話語溫和而有力，“生命體征平穩，且已經表現出清醒的迹象。”

“不過，目前他仍在重症監護室内，按照醫院規定，非必要情況下家屬是不能進入的。”

“所以，兩位隻需要在此等待查房結果即可。”

紀哲彥輕輕點頭，表示理解。

“謝謝醫生。”

醫生點了點頭，随即快步走進重症監護室。

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系列的醫療設備運轉聲和醫生護士相互讨論的交流聲。

紀哲彥和謝女士則靜靜地站在窗邊，透過那層薄薄的玻璃，看着裡面的醫生對顧承烨進行着各種醫療檢查。

大約半個小時過去，醫生取下顧承烨身上的貼片、呼吸機等醫療用品，隻在他的手上留下了維持生命的吊針。

門一開，護士們便将顧承烨平穩地推了出來。

醫生緊随其後走出，謝女士立刻迎上前去。

“醫生，我兒子的情況怎麼樣？”她聲音裡透着擔憂和期待。

紀哲彥跟在身後。

“病人恢複得很好，沒有什麼問題，可以轉普通病房。”醫生輕聲安撫道：“不過你們還是得注意一下患者的情況，顱内出血造成的神經壓迫還是有可能出現一些症狀。”

“什麼症狀？”謝女士追問。

“一般而言，可能會出現頭疼、嗜睡、惡心、嘔吐等症狀。”醫生詳細解釋道，“如果病人反應過于激烈，或是感到不适，記得及時摁響通知鈴，我們的護士會立刻過來檢查。”

紀哲彥也上前一步，他眼中滿是關切，“那關于失憶的症狀呢？什麼時候能恢複？”

醫生微微沉吟，“關于失憶後記憶什麼時候恢複，這很難判斷。”

他緩緩地說，“失憶的恢複時間因個體差異而異，短則兩三個月，長則可能需要數月至數年，甚至在某些情況下，這種損害可能是永久性的，希望你們能做好心理準備。”

紀哲彥回道：“好的，謝謝醫生了，我們會做好心理準備，積極配合治療。”

随後，醫生轉身看向推着顧承烨病床的兩名護士，說道：“你們将病人轉移到普通病房去吧。”

安排好一切，醫生就帶着剩餘的醫護人員前往下一個病房。